“娘子这话,和夫人说得一模一样。”吕嬷嬷低低惊呼一声,“这两天里,靳家那位二爷,和燕王世子殿下走得极近,连带着,还有宁侍郎家里那位六爷也和他们玩儿在一处。”
陈集这是已经开始撒网了?李若微微挑眉,复又压低了声音,“这事儿,咱们只当不知道。既然靳皇后给了梯子,咱们只管下就是了。正好,我也想进宫去瞧瞧太妃娘娘。上回她老人家吩咐我抄的经,我都抄完了。”
“娘子说得是,您心底知道就成。您看得透彻,夫人也能放心些。”吕嬷嬷欣慰一笑,看着李若的眼睛里满是怜惜之意。
夫人说得极是,四娘子义绝之后,简直和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不懂的道理,这会子,她全都是一点就通,一想就透。明明才十几岁的人,活的和四五十的人一样透彻。
这份变化,真真是叫人欣慰又心痛。
吕嬷嬷陪着李若在相国寺转了转,顺带去前殿替赵夫人捐了笔香火钱,又在李若住的小院子里用过了素斋,这才匆匆打道回府去给赵夫人复命。
这头吕嬷嬷刚到相国寺,那边陈集就已经接到了信儿,彼时他正好赶到宫门之前,正和门口几个轮值的金吾卫凑在一块儿说话,青犊蹑手蹑脚走过去,拽了拽他袖子,贴着他耳朵轻声说了两句。
陈集眉梢一挑,挥挥手,示意青犊自个儿知道了。
“几位,我先进去了,等空了咱们软玉楼聚一聚,我请!”陈集拢着袖子朝几人拱了拱手,算算时间,这会子,皇帝应该正在气头上,他脚步快一些,指不定还能瞧见顾遂远挨人痛骂的惨状。
这事儿到时候说给李楚楚听,她必定高兴。
那几个金吾卫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一个个客客气气和陈集告了辞,等觑着人走远了,几人才互相使了个眼色,往外走了好长一段,直至远离宫门,才都松了一口气。
“那位爷这会子进宫干嘛?圣上现在脾气可不大好。”
“嘘,天家的事儿,轮不到咱们多说。走走走,先去吃点儿酒!”
几人勾肩搭背,呼啦啦便散了去。
清心殿内,皇帝正骂到兴头上,恭王站的靠前些,两手揣在袖子里缩着脖子装鹌鹑,顾遂远落后恭王半步,一样的垂着脑袋,浑身丧气得不行。
皇帝一见他们这样,登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瞧瞧你们,都像什么样子?好好一个文会,闹到这等地步,蠢货,蠢材!”
外头有人通禀,说是燕王世子爷来了,皇帝铁青着脸,“叫他进来。”
陈集一脚踏进殿内,顶着皇帝满面的怒气,一吸鼻子,先流下两行清泪,跟着噗通一声跪在皇帝脚边,抱着皇帝的腿便是一阵痛哭流涕。
“圣上,大皇子也太惨了,太可怜了......这真是天灾人祸凑一块儿了!哎!圣上,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龙体,那可是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