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集这两日借口胳膊被镇南王一巴掌拍断了,顺势向郑京兆告了假,整日里不是在镇南王府看公孙铸和镇南王下棋,就是在城外林子里陪镇南王跑马,总之好不潇洒。
靳二和宁六那边,他暂且没和他们俩见面,只叫公孙铸给他们透了点儿口风。
这俩虽然憨了些,但胜在有一颗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心,再加上彭城伯府那几位女眷和宁侍郎都不是吃素的,有他们看顾着,陈集倒是不担心这俩人坏了自己的事儿。
这些天,他便敞开了和镇南王待在一处,美其名曰,要给拉近两家之间的情感。
今儿一大早,陈集便带了人往相国寺外那片密林里去了,那林子里有些野山鸡,肉质最为鲜美,也最为难得,陈集说是要亲手捉几只,给镇南王尝尝鲜。
他出城出得极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陈集人便已经在相国寺外下了马了。青犊百辟跟在身后,一人手上牵了两只皮毛油光水滑、身姿矫健不已的猎犬,陈集点过人,从小厮手上接了长弓,大步流星往林子深处进去。
大约是午饭前后,宫里头又出事端了。
靳二进宫给靳皇后请安,结果一句话没说对,惹得皇帝盛怒,靳二挨了一顿板子,连靳皇后都受了牵连,在皇帝跟前挨了一通骂。
皇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一圈儿东西之后,指着冯骈,让他赶紧把陈集找过来。
冯骈自禁中出来,顶着一张被砚台砸肿了的脸,先奔着京兆府去了一趟,听说陈集告假了,冯骈一拍脑门,满脸懊悔,瞧他这脑子,陈集告假又不是一两天了,他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随即又赶忙调转马头直奔燕王府过去,人才在府门前下马呢,便被门房告知,世子爷出城去相国寺外的林子里给镇南王捉野鸡去了!
冯骈闻言,一口气差点儿没能提上来,身子踉跄两下,身后跟着的小内侍急忙伸手搀住他,喊得嗓子都劈了,“大总管!”
冯骈摇摇脑袋,“走,赶紧出城!”
几人快马加鞭往城外找去,在相国寺外,遇上陈集留下来看马的小厮,忙拽了人过来问,知道人还在里头,冯骈半点儿也不耽误,直接拎了袍子便要往里进去找人。
小内侍连忙跟上,两人跑得满头大汗,总算在靠近溪边的地方找到了陈集一行人。
隔了老远,冯骈便瞧见陈集从半山间的林子里下来,手上捏着长弓,身姿挺拔如松,四只矫健的猎犬绕在他身边跟着,时不时凑过去拿脑袋蹭蹭陈集,一人四狗,看起来潇洒得不得了。
临溪的岸边,七八个护卫正把抓到的野鸡往笼子里装,冯骈伸长脖子看了看,嚯,好家伙,光是他瞧见的,就得有十来只!
这位爷是把后山上的野鸡都抓了不成?
除了野鸡,地上还临时用麻绳绑了一圈儿其他的猎物,其中兔子最多,还夹杂着两只狍子,一只不大的野猪,护卫们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看得出来他们今儿个收获颇丰。
冯骈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四只猎犬耳朵一动,齐齐朝冯骈所在之处望了过来,四只猎犬眼底皆闪着莹莹绿光,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仿佛看到了什么猎物。
冯骈没被这阵仗吓到,身子照样站的笔直,还朝望过来的陈集微微拱手,做全了礼数,“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