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燕王的性子,他绝不会挑起这么多事端。
这些,便只能是陈集一人的手笔.......他才多大的年纪?就能有这样深的心思、这样厉害的手段,若是他再长几岁,这大齐天下,怕是真要换个人做主了。
“王爷?”黄田躬身上前,轻声提醒道,“圣上的车驾已经出发了,咱们也该走了,不然,赶到行宫会晚许多。”
宁王垂下眼,沉声应了一句,领着黄田一道下了祭台,上马车之时,他微微顿了顿,低声吩咐黄田,“去和世子说一声,今儿的打猎比赛,让他找借口推脱了去。”
宁王膝下子嗣不多,一共也就四个儿子,其中唯有宁王世子才是宁王妃所出,他最看重、最疼爱的也是这个儿子。
陈集那番话搅乱了宁王的心神,他总觉得这个侄子会挑起什么大事儿来,这些事儿,宁王不想知道,他只想叫自己一家能平平安安。
西郊行宫几年前刚重新修葺过,东侧的宫殿被尽数掀翻,换成了一大片连绵不尽的紫竹林,这是重阳道长向皇帝进言的,说是里头设了不少奇门遁甲之术,皇帝每年年底,都要到西郊行宫小住几日,在紫竹林深处与重阳道长谈论道心。
这道心真不真,没人知道,但皇帝自己对这些倒是很信服,据说紫竹林种起来的前半年,皇帝日日夜不能寐,精神劲儿也不大好,自从听了重阳道长的话,把西郊行宫东侧的殿宇掀了,种下这片紫竹林之后,皇帝的精气神便都恢复如初了。
所以,这紫竹林便被皇帝当成宝贝一般看待,没有圣谕,无人敢擅闯。
皇帝与重阳道长在行宫前下了马车,一路说笑着进去,大皇子二皇子紧随其后,谁也不让谁。
一众宫女内侍低眉垂眼一字排开,朝进来的官员们屈膝见礼,位高权重的官员早已入内,落在后头的,大半是品阶不怎么高的,或者年纪小些的。
靳二两手揣在袖子里,站在行宫门前来回打着转儿,隔了老远,见到陈集那匹毛色跟黑缎子似的马儿,靳二顿时眼前一亮,跳起来招手喊着,“世子爷!这儿!这儿呢!”
他声音不小,动静也不小,路过的官员难免看过来,正寻思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这般无礼,一瞧是靳二,众人眼底皆流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旋即也没多看,提脚往里头去了。
这会儿,众人得先随内侍去已经安排好的院子里放下东西,顺带换了身上这套祭服,再赶到前头去面圣,他们可没空看一个纨绔子耍把戏。
众人脚步匆匆离开,有些年纪小的世家公子回头觑了眼,陈集那匹马儿高蹄背,大蹄腕,毛色均匀,因为养的太好,连毛稍闪着金光,那脑门儿上长了一块白毛,其上一点黄心,与传闻中的‘万里烟云照’一般无二。
这一瞧就是难得的好马!
哎,都说燕王世子在幽州有自己的马场,那里头养了好些名种马儿,他想骑什么就能有什么!这待遇,可真是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