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咬了咬唇,垂下头,温温顺顺地应了是字,眼泪就这么跟着连串儿落下来,“妾也想给王妃赔不是,可王妃,像是烦了妾身,妾身也不敢再去,生怕惹了王妃不痛快。”
“王妃不是如此狭隘之人。她不高兴,皆是因为我,她不会与你计较的。”燕王轻叹了一声,夹杂着化不开的愁绪。
柳侧妃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又倒了茶,给燕王递过去,又挑拣着,说两个儿子近日都看了什么书、做了什么学问给燕王听,心底却格外愤愤不平,多少年了,王爷对怡景殿那贱人,还是这般信任,她在王爷跟前上了那么多眼药,王爷待那贱人却始终如初......
王爷会被那贱人蒙骗,她可不会!
姓房的从前装的什么都不在乎,不过是想借此引起王爷注意罢了,她就知道姓房的贱人必定都是装出来的,瞧瞧,这会儿那小纨绔走了狗屎运要从上京回来了,姓房的便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连一处庄子都要从她这儿夺走,当真可恨。
王爷耳根子软,又自觉对不住姓房的和那小纨绔,等那小纨绔一回来,王爷的注意,必定会被怡景殿那边夺过去......不行,她得想想法子,不能叫王爷被那边牵着鼻子走。
思及此,柳侧妃顿住话音,拿帕子揩了揩眼角,燕王端茶的手一顿,拧着眉头看向她,“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不是说二哥儿最近书念得很好?”
“是,书是念得好了,就是......二哥儿也没比世子小几岁,他娶亲又早,身上没个一官半职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二哥儿也没法儿走科举这条路,到如今,二哥儿没立业,安氏待他,到底不够敬重,否则,上一回那外室的事,也不会闹得如此难看。”
见燕王眉头紧锁,柳侧妃不往下说了,“......这也就罢了,妾也知道王爷待二哥儿一向极为上心,这点,妾一直都感激着王爷。可,二哥儿年纪一天天大了,这样半吊着,始终不是一回事儿。
现在世子爷要回来,他又领了团练使的差......王爷您是知道的,二哥儿三哥儿一向都最看重手足之情,从前世子爷没去上京的时候,他们兄弟三个,也常在一处吃酒说话。
妾倒是不怕这三个孩子之间起了龃龉,就怕,外头那起子不知事儿的小人胡乱传话,挑拨了他们兄弟仨人之间的关系不说,到头来,还会搅得咱们府里头不得安宁......”
柳侧妃一脸的担忧,双眸含泪望向燕王,端的是一派楚楚可怜之意。
燕王皱着眉,“圣上如今脾气不大好,我想给二哥儿三哥儿求官,也不是时候.......”
“妾没有这个意思。”柳侧妃嗔怪了句,“妾就是想着,王爷最近,能不能把二哥儿三哥儿带在身边,好让他们跟着您一道,看看这军营里的事儿,好歹,也能学个眉眼高低,他们跟着您,外人一瞧,也该知道您不是那厚此薄彼之人,那些闲言碎语也能少些。”
“也有几分道理。”燕王略思索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头,“那就这么办吧,明儿起,让二哥儿三哥儿都随我一道去军营里转一转,整日读书,也学不到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