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见她是当真喜欢,心底不觉松了口气,又听她叫自己姐姐,顿时吓了一跳,忙红着脸摇摇手,“夫人可别折煞了我去......我就是,素日里闲的多了,有空就琢磨这些,一来二去,就会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夫人莫要抬举我。”
“这可不叫折煞。前儿个世子爷还请了李都尉几个来吃酒呢,都是一起为朝廷效力的人,哪里要分这般明显。世子在军所里也不许人叫世子,只叫一声陈使,说这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其中。咱们就更不讲究这些了。
再说了,我这也不是抬举,我这是实话实说,从前我就想学着做点儿香膏之类的,可惜我手笨,跟着嬷嬷学了好几回也没学会。何姐姐做的这般好,我还想请何姐姐抽空教教我呢。”
何氏听她如此说,赶忙接着道,
“夫人若是想学也简单,这东西,没那么多讲究,改日我把方子拿来,夫人照着做就是。我一直都闲着,也没什么正事儿,夫人哪天得了空,想学,便只管叫人去喊我。”
“那就拜托何姐姐了。说起来,李都尉与我一样姓李,咱们说不定还是本家呢。既是如此,那就更不好见外了。我这人,也不爱拐弯抹角地说话,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何姐姐可别嫌我话多才是。”
李若连说带笑,语调温和可亲,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何氏心头的担忧消了一大半,后头她也没那么拘谨了,只顺着李若的话,小心地答了几句。
李若有心引导,何氏又有心讨好,一来二去,两人聊得还算愉快,丫鬟打了帘子进来送二道茶水,何氏顺势瞥了一眼,瞧着外头天气转阴了,她便赶忙起身与李若告辞,
“院子里还晒了些药材,我得赶回去收拾了,免得一会儿淋了雨,就用不成了。孩子那边断不得药,夫人见谅则个。”
“这倒是耽误不得。何姐姐快去便是。改日有空,我便上门去找姐姐,还得劳烦姐姐抽空教我制香膏呢。”李若笑着应了一声,又叫绿玉拿了些点心糖果,一并装好,给何氏带回家去给孩子吃。
送走了何氏,李若坐回罗汉床上,拿着那只胭脂盒子摩挲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胭脂盒子,别说她,就连她身边的金枝绿玉几个都不会特意收着。
可何氏一个折冲都尉夫人却拿着这东西舍不得扔。可见,她家里头的光景该有多不好。
绿玉拿了账本过来,见李若对着那胭脂盒子叹气,便劝道,
“夫人也别太难受,他们的境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您和世子都已经尽力了,总得慢慢儿来才是。”
“我知道。就是心里头怪不得劲的。”
李若把胭脂盒子递给一边儿的红袖,叫她拿下去收好,想了想,又转头吩咐绿玉,“一会儿你去打听打听,看何氏那些都是什么药材,再拿了牌子往咱们的药铺里走一趟,给她送些用得上的药材去。”
何氏那个孩子是个可怜的,娘胎里就带了不足之症,家里头光景又不怎么好,吃的用的跟不上,身子骨长的也比寻常孩子慢一些,明明已经十岁了,瞧着却和七八岁的孩童一样。李若听了也觉得怜惜,只想着能帮就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