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荆这是,和杨闽闹翻了?”李若收回视线,一时有些惊讶,王荆从进了幽州开始,杨闽便和他形影不离,甚至王荆起先办的几桩不大不小的案子,也是杨闽从旁协助。
怎么这会子,王荆查起白家的货来,就这么不留情面?
陈集拿筷子敲了两下碗碟,一脸不可置否,“王四这人,最是固执。眼底也最不容沙子。白昌不顾百姓死活的敛财,杨闽纵容包庇,他既然知道了,必定不可能忍着。”
“王四爷,倒真的是君子之风。”李若赞叹一句。
“这叫固执!”陈集驳了一句,毫不意外挨了李若一顿白眼,他咳嗽两声,“好了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外头热闹结束,天色也不早了,李若叫小二来会了账,和陈集一道慢慢往庄子上过去。
洪都
杨府正院上房里,一阵哭天喊地。
白夫人揪着帕子,一手不住地拍着心口,仿佛少拍一下,她这口气就提不上来了。
“这怎么是好?好容易化了冰,我们白家可都等着这几船料子做生意呢!铺子里有好些人家都是提前订好了的,就等着来货了,他可倒好,说押走就押走,那抄家也得皇帝给令呢,他一个刺史,怎么就敢如此嚣张?”
白夫人泪流成河,却半点儿不影响说话,这一番话说下来,她尤嫌不够,冲过去揪着杨闽的衣领子来回晃荡,“老爷!老爷你可得替我们白家做主啊老爷!他这分明就是在踩我们白家的脑袋,也在踩老爷你的脸面呢!”
杨闽被白夫人晃得身形不稳,一个踉跄,拽着白夫人往后,俩人齐齐摔了个屁墩儿。
边儿上丫头婆子都在,杨闽一时恼羞成怒,抬手便给了白夫人一巴掌,白夫人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半张脸高高肿起来,满脸错愕和不可置信,嘴唇抖了抖,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闽把白夫人推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五官抽搐着,指着地上怔愣的白夫人狠狠道,
“行了!闹够了没有?成日里大哭大闹,你瞧瞧你可有半点儿高门贵妇该有的模样?你这副市井做态,真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白夫人被他这番话一刺激,人先是一怔,跟着便嗷一嗓子叫出声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杨闽扑过去,两手扯着杨闽的面皮,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星子翻飞如流星,直渐得杨闽睁不开眼,
“好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这会子过河拆桥,倒是会训斥起我来了!
姓杨的,你别太过分了!没有我白家,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白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说去找姓王的理论,反倒是骂起我来了!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