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公子比了个手势,“八年前,那会儿我十三。我头一回见你,就是在洪都外那家茶馆里,你点了一壶茶,要了一碟花生,一面吃自己带的酒一面吃花生,还叫我一块儿吃。
我头一回下山就吃了酒,回去了,差点儿被阿爹把腿打断。”
“公子这记性,真是.......”万年先生摸了摸鼻子,他哪里能想到,满星河的少东家竟连一滴酒都沾不得,那回他差点儿犯了大错。
无咎公子倒是极无所谓,抬手摆了摆,“真算起来,我还得多谢你,那回以后,我便把这吃酒的事儿练了起来,这会子,多少也能算个,千杯不醉?”
他举起酒,示意万年先生一道喝,俩人各抿了一口酒,无咎公子放了酒杯,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两年被阿爹盯着走南闯北,许久没这般坐下来,好好享享清闲了,这回,倒叫我想起八年前跟着老师做学问的时候。”
“公子生性聪慧,万某,当不起您这一句老师。”
万年先生有些不大好意思,他就教过无咎公子一年不到,仅仅那么一点儿时间,这位无咎公子,便展现出了惊为天人的天资。
若不是出身江湖门派,他这样惊才艳艳的角色,合该一路高中,为朝廷效力才是。
只可惜了这身份.......
“老师此言差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可不是白说的。”无咎公子抬了抬手,“老师不必这般说。”
万年先生讪笑两声,他在旁人跟前腰杆子一向很硬,就连在满星河的东家跟前,也一直是不肯低头的,唯有在这位少东家跟前,他是真有些不大好意思领功。
那一年,哪里是他教导无咎,分明是无咎在教导他!
说来惭愧,那会儿,他一个早过了而立之年的人,居然还被一个十三岁的小郎君教导这民生民情、以及各方势力.......这声老师,不该无咎来叫他,而是该他叫无咎才对!
这位无咎公子,其早慧程度,远非常人能想象的。当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信。
只是他到底拉不下脸,只好讪讪给无咎倒了酒水,奉承道,
“公子是万某遇到过,天资最好的人。能得公子叫万某一声老师,是万某之幸。”
无咎公子举着酒杯,朝他挑了挑眉,“老师当真觉着如此?”
万年先生立刻点头,这话半点儿做不得假。
“那先生觉着,明敕与我,谁更有天资?”
万年先生一脸不可置信,“自然是公子您了!”
这问题,哪里还用问?
无咎公子却是笑起来,摇头道,“先生此言差矣,我倒是觉着,我不如他。”
“公子这是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