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找个大夫可比找个吃饭的地方难多了!
洪清噎了噎,刚到嘴边的茶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吊着。这话,他还当真不好说。
这连日在船上的日子,真是把他折磨得够呛。
万年先生哼了哼,低头啄了口茶水,又道,“再说了,这地方,你不认得,我也不认得,要不是那卖糖人的老头儿给指了这地方,咱们俩,还得在这城里头当无头苍蝇呢。咱们的身份是什么,你可别忘了。”
洪清顿住,须臾之后,才一脸恍然,“伯父是说,梅山大哥他们,也盯着咱们?”
他们这一趟出来,是用胡家最会做生意的掌柜带着侄儿下福州替主家先探路这事儿为借口,既然说是胡家最会做生意的掌柜,那这往外走南闯北,照理是最熟悉不过的事儿了。
常在外头走的,哪里有一到地方,万事不管,直闷着头往城里头乱窜?该打听的事儿,该做的安排,总得到位了才是。
刚才他没想明白,这会儿被万年先生一提点,他倒是瞬间明白过来了。
他就说呢,之前在船上,他们俩走到哪儿,梅山手底下那个叫虎子的就跟到哪儿,怎么今儿个到了旭阳府,反倒是没人管他们了。
却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倒也不算太笨。”万年先生嘿了一声,满意地瞥了他一眼,倒真不愧是李家丫头手下的人,要说这机灵劲儿,确实比那位世子爷手下的机灵些。
店家端了菜和酒上来,顺带着还拿了一碟子花生米,说是送的下酒菜,万年先生笑着和人说了多谢,抓了把花生,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嚼了两下,含糊不清地道,
“咱们俩走了这一路,他们的人,必定不远不近坠在后头,就等着看咱们俩怎么搁这儿逛呢。”
那个梅山,瞧着一脸憨厚模样,实际上,心眼子也不比谁更少,那船上的人,多半也都听他的话,这种人,最不容小觑。
“还好伯父聪明。晚辈受教了。”洪清拎了酒壶,给万年先生倒了酒,递过去。
万年先生接过来,自个儿啄了一口,眯了眯眼睛,“聪明谈不上,都是些小伎俩罢了。他们那艘船上,最值得注意的,你看出来是谁没有?”
洪清顿了顿,细细想了一番,瞧着万年先生,试探道:“是那位老刘?”
万年先生啄了口酒,咂咂嘴,满意地瞥了洪清一眼,“聪明!”
那个老刘,从上船第一日开始,他就知道那不是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