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老二靠在椅子上,眼神阴鸷地盯着屋子里几个小姑娘,姑娘们都怕他,硬是不敢抬头看过去。
这位爷,不像是来消遣,倒像是来寻仇的。
偏偏,妈妈交代了,得好生伺候着,姑娘们也不敢把人得罪了去,一时间,便都提心吊胆的在里头呆着,只盼着这两尊大佛能赶紧走才好。
姑娘们赔笑的赔笑,倒酒的倒酒,董老二一脸的生人勿近,相较之下,董老大倒是显得和善多了,至少,脸上还能看出几分笑来,也因此,姑娘们便都挤着往那边去。
董老大被团团围住,眼底带了几分迷离之意,一时高兴上头,又叫杜鹃再唱一曲。
杜鹃忙应了一声,抱了琵琶坐回位置上,正要开嗓,一龟公推了门,探头探脑的从外头往里看了一眼,不等他说话呢,董老二先坐直了身子,眼神如刀一般直直望过去,“做什么的?”
这一声,直接叫里间笑闹的姑娘们都静了下来,齐刷刷往门口看过去。
那龟公被董家老二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撑着身子强笑了笑,缩脖子往外站了两步,客客气气道,“扰了二位爷雅兴,是小的不是。就是,妈妈那边叫杜鹃姑娘过去,说是有点儿事。”
杜鹃放了琵琶站起来,先往董老二那边看一眼,又往龟公那边看一眼,那龟公朝她使了个眼色,杜鹃立刻会意,走到董老大跟前,笑着打圆场道,
“大爷您先喝着,奴家去一趟就来。”
她也是琢磨着,董家老二瞧着不是个好得罪的,还是从董家老大这边下手好一些。
董家老大一脸笑模样,伸手却拽住了杜鹃的胳膊,眯着眼睛看向那龟公,“什么天大的事儿,这会子也要把人给叫去?她一个唱曲儿的,眼下的正事儿,不就是唱曲儿?我们兄弟俩给足了银子,没道理不叫她给我们唱!”
杜鹃被他这么硬生生一拽,霎时惊叫出声儿,她这胳膊肘都像断了半截骨头似的,痛得小脸刷白。
姑娘们见状,更是吓得安静如鸡,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样不怜香惜玉的人,最是可怕。她们惹不起,还是躲一躲为上!
那龟公是躲也躲不开,只能干笑着打了个哈哈,“瞧爷这话说得,就是去一会子,马上就回来。就是妈妈那边有事儿,临时叫她过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爷管你有什么事儿!总之,我付了银子,她,留下唱曲儿,这事儿不能变!你们要是有事儿,等爷走了再办,一时半会的,倒也不能死人!”董老大依旧笑着,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带半点儿笑意。
杜鹃痛得眉眼都皱在一块儿,早不知应该说点什么了,这会子,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胳膊,只担心胳膊断了,往后就不能弹琵琶了。
姑娘们全都不敢吱声,那龟公弓腰站在原地,心里头叫苦不迭,他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偏就摊上这样的事儿!真是,早知道他就不要这一两银子了,这不是拿命换钱吗!
“还不快滚!”董老二冷冷呵斥一句,那龟公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急急应了一叠声的是字,转头屁滚尿流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