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还不能拿这位小爷咋地,这会儿,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劝着,生怕这位小爷一个不高兴,再说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贾善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担惊受怕的,他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觉得这些人就是故意糊弄他,这会儿,只涨红着脸,骂得越发大声,什么难听的词儿都往外滚,边上贾家的两个小厮也跟着跳脚叫骂,这主仆仨人,都是一副不掰扯清楚不罢休的样子。
龟公又是急又是气,脸上却不能露出半点儿不满,还得哄着人家,他一侧眼,瞧见春桃还趴在那儿发愣,一时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巴掌拍在春桃脑袋上,“蠢货,还不快把小爷扶起来!你就是个呆子不成?”
春桃被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带着眼泪都滚落下来,她死死咬着下唇,缓了片刻,才挨到贾善跟前去,紧紧拽住他的袖口,哭着道,
“小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嘴笨,奴婢不会说话,小爷,妈妈绝对没有看不起小爷您的意思!先头客人们已经点了杜鹃姐姐,妈妈也是难做,求小爷体谅体谅........”
这话一出,贾善更是有如神助,一下甩开春桃的手,从地上跳起来,指着那龟公扬声道,
“你听听,我说什么呢?你们就是故意糊弄爷!”
“不是,爷........”那龟公人傻眼了,一下瞧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春桃,一下又瞧瞧一脸愤懑地贾善,不是,他怎么觉得这话不大对劲?
没等他反应过来,贾善便已经把春桃拽了起来,“杜鹃去哪里了?小爷叫她过来,她凭什么不过来?什么尊贵的客人,倒是比小爷更厉害不成?”
春桃咬着唇,这会儿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哭得梨花带雨。
偏偏贾善像是酒气上头,早没了理智,一想到自己被人落了脸面,他这口气就没法儿往回咽,他今儿个要是不能把杜鹃叫过来,他就不姓贾!
大厅里跳舞的姑娘们都停了下来,一个二个躲得老远,生怕自己被这位发狂的小爷给误伤了去,几桌客人也全都面带不满,但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敢高声争执。
董老二听见动静就出了雅间,在走廊里见到了一脸惶恐的百合,伸手把人拽过来一问,知道是贾家那位小郎君喝高了乱发脾气,原本不想多管,可又觉得他声儿太大,惹人烦得很,干脆便下了楼。
打眼瞧见一个贾善把楼下闹得翻天覆地,董老二眉头瞬间皱起来。他最不喜这些富家公子哥儿,皮肉比姑娘还娇贵,半点儿磕碰不得不说,这脾气,倒是比谁都大。
“小爷,小爷您快消消火,一会儿杜鹃姐姐就来了,前头有客人叫了她去,她不能不去啊。”春桃扯着嗓子,一面哭一面劝。
龟公一时目眦欲裂,这贱蹄子,究竟是来灭火的,还是来火上浇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