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日的功夫,整个福州城里一片怨声载道,有些激进的,直接冲上东西两市跟前去,振臂高呼着贾群的罪过,直言这样的狗官,早该下地狱了。
贾家人和贾群像是瞬间销声匿迹了一般,好几日没再往外头去不说,就连这些侮辱的话,他们也只当听不见。
百姓闹事,黄永也不好不管,但他又实在不乐意替贾群收拾烂摊子,这一接手,拿不到半点儿好处不说,没得还得被人称作是贾群的走狗,这样赔本的买卖,他可不乐意做。
因此,便也只叫人糊弄了事,压根没怎么管那些上街游行的百姓们。
见官府无人来管,百姓们越发激动,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人数从一开始的四五个,逐渐变成了四五十,到后头,甚至有近百人在福州城街头大喊着贾群的罪过,要求朝廷严惩贪官,还福州那些受过他压迫的百姓们一个公道。
这场声讨愈演愈烈,到最后,整个福州城各行各业直接停摆,全都聚集在街头,要求朝廷严惩狗官贾群,还自己一个公道。
外头的闹剧越来越压不住,贾府上下皆是一团愁绪。
贾群的夫人全氏为了儿子贾善的事儿操碎了心,整日里以泪洗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就精疲力竭了,再一听说自家成了福州城的过街老鼠,全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气昏了过去。
当家夫人都昏了,其余的人就更成了无头苍蝇,蛮哪儿的乱窜,总之,谁都不敢踏出家门一步,生怕被外头的烂菜叶臭鸡蛋砸了一身。
就连最开始还在幸灾乐祸的贾大爷和贾二爷如今也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这会儿,他们再蠢也都明白,这件事不单单是贾善倒霉那么简单了,这是整个贾家的大事儿,稍有不慎,他们全家都得掉脑袋!
这可不是闹内讧的时候,这两日的贾府真是空前的团结,谁都巴望着外头的闹剧赶紧停下来。
贾府上下不敢往外头去,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贾群一个人身上,毕竟他是贾府的主心骨,这会儿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他们也不能指望别人,只好指望贾群了。
贾大爷和贾二爷天天都往贾群的书房去,兄弟俩进了屋,就是一通哭诉,求着贾群想想办法,好歹,也不能叫自家继续这样下去。
不说别的,光说这吃饭上,这两日贾家的下人们上街买菜都得挨人一顿口水,大厨房采买的几个婆子都已经不愿意去了,贾家这两日的伙食一降再降,丁点儿的新鲜菜都不见,别提有多难吃了。
两个儿子在书房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半点儿不像已经成家的,倒是比七八岁的孩子还不如。
贾群被这俩儿子气得青筋直跳,本来就烦躁的心情被他俩哭得更加烦躁起来,他手一挥,抄了桌案上的纸笔砸过去,
“行了!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但凡你们能有一个成器的,如今,我贾家也不至于被人逼到这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