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那群人住到了驿馆之后,这地方就成了比军所还重要的地界,要不是今儿姓贾的出了门,那批护卫跟着一道去了,他们哪里能怕的上来!
贺大梗着脖子一脸倔样,苟福贵知道这厮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只好放缓了声音,低低说道,“你仔细想想,那小贾大人是上京来的贵人,有他撑腰,上京那批人自然能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呢?咱们背后可没人给撑腰!到手的银钱这些比别人少都不说什么了,就说那几个监工的道士,对他们,可比对咱们要好多了!
这就说明,咱们的处境,都是那位小贾大人造成的。你就那么直愣愣的冲过去,不就是说人家做错了吗?这就是明晃晃打人家的脸!你说说,那样的人,哪里能容许这种事发生?他当面不说什么,回头会做什么,谁又知道?
你我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可你也得想想其他人,老三他们身后可都是一大家子!总不能因为咱们一时冲动,把人都给害了吧?”
杜老三一家子都对贺大很是照顾,提及他,贺大果真犹豫起来。
苟福贵见状,忙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咱们就刮一些,脚底还有背后这些位置,本就容易磕到碰到,别人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到时候拿回去,给兄弟们分一分,多少能弥补些咱们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不是?
要是真去硬碰硬,银子要不到不说,小命估计都得搭进去!”
贺大听着这话,面上也犹豫起来,苟福贵见此,心底暗道有戏,又低低和他说了好些话,软磨硬泡地劝着,好容易才让他点了头,苟福贵心底大松一口气,赶紧拉着人往左侧靠下的屋顶去了,那地方有好几片松动的瓦片,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从屋顶蹿下去不是什么难事儿。
二人一前一后落了地,小心翼翼挪过去,苟富贵先摸到紧闭的门扇之前,往外瞄了一眼,见堂屋里两个小道士还在吃酒说话,半点儿没往这边瞧,他才朝贺大使了个眼色,二人又挪着步子靠近墙角那只大箱子。
底下俩人专心致志地想法子开箱弄金子,屋顶上,白鹿半蹲着身子往下瞄。
三只大箱子都是她提前让人来弄过一回的,上面的钉子早就松动了不少,她不担心这俩货弄不开箱子。
她亲自来盯梢,不过是想着帮这俩货留条退路罢了。
毕竟夫人交代了,这事儿只需要闹大即可,不能叫人把性命赔进去。白鹿见他们已经开始动作,便从腰间掏出一支香来,顺带拿了火折子点着,把那香往下探了几分,袅袅的烟随之飘进屋内,苟福贵和贺大却一无所觉。
屋里头一只箱子的盖子被挪开,苟福贵和贺大小心翼翼把盖子搬下来,果真见到里头金光闪闪的‘天尊像’。
这东西是清虚道长花了大心思弄的,通身漆金嵌宝,好一个富贵样。再往上瞧,贺大只觉得这天尊像面容生动,好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