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元一听是宁王世子,果真也没再纠结零嘴的事儿,只转了个话音问他道,“怎么想起来往宁王府去?宁王世子身子怎么样了?”
前段日子宁王世子突然抱病,连门儿都不曾出过,上门拜访的客人也都被宁王夫妇拦了下来,这事儿在上京不是什么秘密。
“他没大碍,还不是跟阿爹你一样,老毛病犯了。”李峥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宁王世子身子骨倍儿好,前段日子抱病,不过是因为被太子缠得烦了,又不敢直接得罪人,干脆便称病了。
这和李孝元的做法确实如出一辙。
但这话李孝元不爱听,抬头瞪了一眼儿子,“人家宁王世子身强力壮的,哪里来的老毛病,你可少说些。没病都被你给咒有病了。”
李峥从下人手上接了茶水,刚咽下去一口,听见他爹这话,顿时委屈极了,“这都是他自己说的!怎么倒成了我咒他了!”
打从他爹辞官在家以后,他这个承欢膝下的儿子就成了他爹这里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他阿爹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拿他撒气。
“怎么?”李孝元直起腰板又瞪了他一眼,“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往宁王府去?”
李峥知道跟阿爹争长短必定是争不过的,此刻倒也没纠结受委屈的事儿,只从腰间又摸出一把糖炒瓜子儿来,一面嗑一面嘀嘀咕咕把今日早朝的事儿说给李孝元听了。
“......西宁侯那边上了折子,就拿这军需的事儿出来说道。今年各处军需都有削减,各地军所多少也有帖子送上来,南边全凭西宁侯镇压,才能安安稳稳,不然,像西边一样闹起来,少不得又得贴出一大笔银钱去,这都是小事,关键是,闹起来了,就得有人镇压,圣上眼下可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盯准幽州,哪有功夫各处攀扯。
西宁侯没明着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他要替阎大人这个妹婿撑腰。”
李孝元静静听着儿子的话,到后头,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带了几分难得一见的笑意,“这一回,阎明能称心如意了。”
有西宁侯坐镇后方,皇帝想不同意都不行。
任由王锡和贾固安说出一朵花儿来,这事儿,都只能交给阎明接手。道观命案本就是一桩烂摊子,眼下的区别只在于这命案是影响深些还是影响浅些。
若是没有西宁侯出面,皇帝自然要把这案子归给贾、王两家,尽早把自己摘干净,以此保全自己的名声。可眼下西宁侯拿了军需说事儿,皇帝自然不能随心所欲,这案子只能落在阎明头上。
李峥嘴角抽了抽,“我看不是阎大人称心如意,这满意的,另有其人呢。”
西宁侯在的那么远,一来一回的递消息,怎么都得七八日左右,可这事儿就是那么巧,西宁侯谈军需的折子赶在今日早朝递了上来,这不就说明,这事儿是阎明和西宁侯两边一早就计划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