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大哥的脸皮和性子,还做不到能不动声色的接了这好处。
李孝元咳嗽两声,“你怎么说你大哥的?”
“实话实说罢了。”李峥还是那句话,瞧他爹又想长篇大论,他立刻接了话音道,“阿爹你和阿娘别总拿以前的眼光看大哥,他都那么过了而立之年好几年了,砚哥儿都虚岁十岁了!他要是还没长进,这官儿不就当到头了?”
“你要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李孝元狠狠剜了三儿子一眼,他发现老三说话真是越来越不管不顾了。
“我这不是劝你和阿娘嘛!”李峥可不觉着自己有错,“您好好想一想,从前大哥要做什么,你们都顺着他的心意,长此以往,他性子就越发左了,好在大哥是个正直的,若他是贾家那纨绔那样的,这会儿咱们家早都被他败没了!”
贾麟那个浪荡货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他大哥也就是在对待百姓这事儿上牛心左性了些,一股脑的想做到最好,虽说都是听不进劝的,但二者之间,那就是云泥之别。
这话是好话,但李孝元总觉得听着不大对,没等他多问一句,那头李峥又自顾自接着往下说道,“你看,眼下楚楚去了滁州,就那么几日的功夫便把大哥这份性子扭了七八分回来,大哥没闹腾着要把这好名声解释清楚,可见还是楚楚会和他沟通。
咱们家从前,不管是你和阿娘,还是大嫂,都太过顺着他了。正直是好事儿,可正直过头,就不是什么美事儿了。”
李孝元微微垂下眼皮,“你大哥只读圣贤书,他当初做官,就想叫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若是遇上先帝那会儿,你大哥必定要有大作为。”
只可惜,眼下的圣上可不是先帝。
李峥挑着眉看着他阿爹,“古话还说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咱们家瞧着是富贵,可内里也没多少的银子,西府是有钱,但那都是西府的,是珉知的,便是暂且交给了楚楚帮忙管着,但楚楚也放了话,等珉知成了亲,该是他的那些,还是得还回去。
公中的银子,统共算起来也没多少,咱们家人口也多,丫鬟婆子这些下人也多,各处庄子上也有人,还得供养着早年的老人,算下来,其实并没多少盈余。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外头看起来轰轰烈烈,内里早就不如从前了。”
这话算不得假,当初祖父还活着的时候,李家可比现在要辉煌多了。
“大哥那点儿月俸全拿去救这个救那个,说到底,那点儿银钱对那么多受苦受难的百姓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大哥当初在地方上做不出来,一大原因也在这儿。他就那么点银钱,给了这个就没法儿给那个,人总会在私下里说些不好听的,觉着他这是不公。
大哥心眼儿直,怕是都没想过这点,只拼了命的想做好差使,想帮到更多的人,这是好事儿,可他也不该不管家里人。就说大嫂带着砚哥儿和秋秋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当初大嫂嫁进门时候裁的衣裳!这也就是大嫂贤惠,样样顺着大哥心意,若换了别人,早闹着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