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这人从来没安好心,嘴上不说,暗地里不知派了多少人盯着他们母子,现在连儿媳妇都盯上了,真不是个东西!
“你别这样瞧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你们,明敕又年轻,他媳妇儿更年轻,到底没经过多少事,我放心不下。莫老三也不是有心跟过去的,就是无意间碰上了,你也知道莫老三从我这儿出去以后,就弄了些小本生意做着。”燕王连鱼汤都不喝了,急急解释着,“你还记不记得他媳妇儿?他媳妇祖上就是福州的,在那边还有几门亲戚,也是做生意的,莫老三是搭上了那头的线,所以常往那边去。”
“关我什么事儿?”燕王妃听完,不仅没消气,反倒是还越发不高兴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就给他慌成这样,这要不是心里有鬼才怪!
“我真不是要质问什么,我也没叫人盯着,哎,我就是.......明敕那孩子和我越发不亲近,他从上京回来,接了团练使的差使,我想找他说说话都找不到,他不搭理我,我也没说他什么!可我就是担心他,他是我嫡亲的儿子,我到底也想他过得好.......”
燕王越说越伤心,抬手抹了把脸,眼泪没落下来,但是满脸的委屈却怎么都挡不住。
杜嬷嬷看得想笑,但又觉得不合适,连忙忍住,王爷和王妃还有世子爷之间,真是一团乱!哎,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可收声,这些话别在我跟前说。明敕那性子一向你对他好三分,他就对你好十分,眼下他不搭理你,可见都是你做错了。你既然有错,就该认错道歉,再对明敕和楚楚好些,他们都是知恩的好孩子,但凡你对他们好,怎么可能不搭理你。”
燕王妃最见不得他这故作可怜的样,活像谁欺负了他似的!
再说了,儿子这头她也是花了大功夫,好容易才和儿子缓和了关系,这人什么都不做,天天摆架子,却又怪儿子不和他亲近,真是脸皮够厚的。
燕王被燕王妃这话说得没了声儿,自个儿垂着脑袋呆了好半晌,才委屈地道,“我也不是说是明敕的错,我就是担心他们,他和他媳妇儿都年轻......”
“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明敕比你那时候懂事多了!”燕王妃丝毫不给他面子,他们俩之间,早在十来年前柳侧妃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割裂开来了,眼下,她多看燕王一眼都觉得心烦。
燕王又被呛了声儿,两边肩膀耷拉下来,脸上又羞又恼,想直接起身拂袖就走,可一想到正事儿,抬起来的屁股又只得落了回去。
“就算他不和我亲近,可他总归是燕王世子吧?他总归,也是王府一份子不是?他不听我的,我也不强求。你和他说一说,眼下这境况,上京那边不安稳,圣上也不安心,他这团练使,还是辞了吧......”
“你混账!”燕王妃嘭的一声放了碗,那白瓷的调羹从碗里跳出来,落在地上碎成几段,连带着被渐出来的鱼汤一起散了一地。
丫鬟婆子瞬间跪了一地,杜嬷嬷忙上前摁着燕王妃的肩头,“您别着急,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快先坐下,先坐下!赶紧的收拾了。”
后头这句是对丫鬟们说的,一个小丫鬟垂着头上前,飞快把地上随了的调羹收拾干净,其余人瞧着杜嬷嬷的眼色鱼贯而出,屋子里便只剩下对坐无言的燕王和燕王妃,还有站在一侧的杜嬷嬷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