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有道长的一份功劳。”皇帝笑起来，那张发胀的脸近乎扭曲。

鹤虚道长瞄了一眼便不敢多看，忙低下头去说道，“能替圣上您做事，本就是贫道的荣幸。”

这话皇帝听了不知多少遍，心底也还是高兴，他抬手朝着鹤虚道长招了招，示意人到自己跟前来，“这一回怎么样了？”

从这一禾殿被辟做炼丹专门用的地方开始，鹤虚道长在这儿炼了不少丹药，什么养气补身的，强健体魄的都不少，这一年半载里，皇帝也吃了不少丹药，他信这个，每回吃完都觉得身子骨轻了一截，飘飘然若神仙一般，对此，鹤虚道长说这是排除身体里积攒的不干净的东西，等排干净了，再吃那长生不老药，必定能够延长寿命。

皇帝自然是高兴的，也听了鹤虚道长的话，每日里按时吃三回丹药，还要配合着打坐练功，这段日子，他连后妃那儿都去的极少，每日里只叫冯喜这个大总管在身边陪着练功吃药。

一段时间下来，冯喜把他的变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皇帝自己也就信了。

本来因为前段时间滁州那桩命案的事儿，皇帝对鹤虚道长多有不满，可冯喜这么一捧，他那点儿不满又消掉了，眼下他还用得上鹤虚道长，便不和他计较这许多。

但这长生不老药的事儿，一直是皇帝的一块心病。

打从鹤虚道长进宫那一年开始就说了要炼这丹药，这也过了好些年了还是没个结果，皇帝觉得拖得太久了，这会儿便想着催一催。

他年纪大了，要是再吃不上那丹药，谁知道还能撑多久？

可他也不能倒下，外头那么多人对这皇位虎视眈眈，别的不提，就说燕王父子俩，那是绝对没安好心的！

他得养好身子，长命百岁，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炼的已经差不多了，就是这功效上，还没完全激发出来。贫道想着还得精进一些，毕竟，您是圣上，总得要最好的才是。”鹤虚道长说得头头是道，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替皇帝考虑。

虽然皇帝有些不满，但还是勉强摆摆手，算是认了他这番说辞，没等鹤虚道长松一口气，便见皇帝忽的又大口大口喘气起来，鹤虚道长觑着他那副脸色惨白的样子，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圣上！”

后头站着的冯喜飞快掏出一枚药丸，让人倒了水上来，服侍皇帝吞下去，也就一息的功夫，皇帝急促的喘息声才慢慢缓了下来。

那药丸下肚以后，皇帝像是瞬间有了力气，惨白的脸跟着泛起一抹红晕，瞧着鹤虚道长说道，“朕没事，就是这排毒的丹药快吃完了，你再炼些来，这长生不老的药也得抓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