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身琅琊王氏,约莫,是祖辈留下来的风骨。”李若笑着接了一句,手中的碗见了底,她也没再要,只把碗递给一侧的丫鬟,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明敕的意思是,想请他帮忙,和公孙先生一道商讨应敌战术,阿娘您看,此事可能行得通?”
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集打从决定拉拢王荆,他便想好了要把王荆用在何处上。
要说真功夫,王荆必定不能行,但要说脑子和谋略,整个大齐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厉害的。
更何况,他本是王家人,又与贾固安相熟,对王家和贾家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能猜出那边的六七成打算。
这么一个能人,若是能帮着自己这边做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燕王妃点头不带丝毫犹豫,“这怎么行不通?古话还说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天大的好事,只要他能同意了,你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李若笑了笑,“倒不是我们犹豫,是王荆那边不好弄。他那性子,说正直是真正直,但说别扭也是真别扭。之前只是让他搭把手,他勉为其难应了,现在,要让他着手对付自家人,只怕,他没那么容易松口。”
“既然是个倔的,定没那么容易松口.......”燕王妃接了话音过去,顿了顿,抬眼瞧着李若,一脸惊讶,“你是想让我出面劝?”
李若又给燕王妃添了半碗羹银耳羹,“我试着劝过,世子爷也试过,公孙先生甚至是靳二爷都试过,结果嘛,您也瞧见了。他自有他的一番坚持,我们不理解他,他也不理解我们,有时候劝多了,不像是好意,倒像是巴望着人家不好似的。”
李若瞄着燕王妃慢慢舀起银耳羹往嘴里送的动作,看她没有明显拒绝之意,这才笑着道,“您和我们不一样。有外祖父的事迹在前,您看到的,不单单是一边的利益,他或许能听进去一些。再者,退一万步来讲,您去劝一劝,也比我们继续招人烦好点儿。”
燕王妃放了调羹,垂下眼,视线有些迷茫,过了片刻功夫,她抬起眼来,声音却往下落了几分,“你去安排吧,这几日我都有空。那孩子和明敕一般大,便是不成,我就当见了个晚辈。”
“好,我这就让人和明敕说一声。”李若答应得极快,生怕晚一步燕王妃便反悔了似的。
陈集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就连公孙先生都说,若王荆不情愿,便不用管他了。李若想着请燕王妃出面,从不同的角度劝一劝,或许王荆听了边疆这些将士的事迹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她是打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主意,倒也没抱多大希望。
反倒是燕王妃想得有些远,交代李若道,“若他答应了,让明敕好好和人家说话,也别老是呛声和人过不去,我看那孩子挺好,心思也正。”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又多加了一句,“若人家不答应,你们也别多说什么,家族摆在那儿,便是断了亲,也断不开血脉,王家用心养了他那么久,便是对不住外人,也对得住他,他不肯,也是情理之中。”
李若哭笑不得,这话若是叫陈集听了,保管又要不高兴。
但她还是应了燕王妃这话,也是为了叫燕王妃安心。
两人说了会子话,燕王妃乏了,李若便顺势告辞回去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