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难如登天,王锡和贾固安才会抓耳挠腮都想往上更进一步。
燕王妃撇着嘴,“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
李若吐出一口气,自古为了权势昏头者数不胜数,但愿,他们别昏头昏的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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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舍内,等燕王妃和李若走了,王荆便也搁了茶水起身告辞。
陈集挑眉瞧着他,“怎么?我这地方是有刺儿?你一刻都不愿多待?”
“世子爷说笑。”王荆淡淡扫他一眼,若是从前还在上京,他必定会被陈集这番话弄的气急攻心,非要和人刺上两句才行。
但如今他都懒得和陈集计较。
陈集嘴角往下一撇,“你还是从前有意思些,打从来了幽州,你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换了个芯子呢。”
王荆抿着唇,心底却沉了沉,真算起来,他和换了芯子也差不多了。
在梦里看见的那些事情越发清晰,昨日晚上,他甚至能瞧见书生们联合写的讨伐祖父与自己的内容,上面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说着王家和祖父还有自己的不是,这对王荆来说,无异于是极为痛苦的。
王家传自琅琊王氏,千百年的风骨是他们傲气的来源,王荆曾以王氏子孙的为傲,如今,就更接受不了王家变成世人口中遗臭万年的奸佞小人。
那一场大梦于半夜破碎,王荆梦醒后,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活像是从河里头捞出来似的,后半夜,他几乎辗转难眠。
当然这话也不能说给陈集听,否则,这厮又得添上一份嘲笑自己的事。
王荆自觉对着陈集没什么好讲的,又拱了拱手,这就往外走。
“啧,这狗脾气。”陈集抓了一把头发,到底还是甩着胳膊跟在后头,“我送你出去吧,当我这个做主人的尽尽地主之谊了。”
“那真是有劳了。”王荆慢下脚步,嘴上客气,脸上的神情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陈集抽了抽嘴角,懒得和他多计较。
青犊原本坠在后头呢,瞧着这两位爷通身的气势,想了想,伸手拽了一把夜雨,朝人努了努嘴,夜雨脑子有些发懵,但还是喜爱意识跟着青犊一道慢下了脚步。
官舍不大,几步路就到了门口,王荆的马车就停在外头,车夫正靠在那儿小憩,听见动静,赶紧的起身下来,先给王荆和陈集见礼,又忙把上头的脚凳搬下来,低头退到边儿上去候着。
“世子爷请回。”王荆朝陈集略颔首,不管何时,他总是礼数周全。
陈集慢吞吞嗯了一声,视线却一直在他身上打转。
王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见夜雨出来,心里头正疑惑,再觉察陈集这视线,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防备二字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
陈集抱着手靠在门板上,嗤笑了一声,“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忽然就改主意了?”
他虽也坐里头听了,可还是没弄明白燕王妃是哪句话戳中了王荆的心思,让他当场就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