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台明在家中等候多时,迟迟不见蔡福几个人回来,他心底那点儿焦急便彻底压不住,想派人去看一看,又生怕蔡福几个真遇上事儿了,再派人去会被人给守株待兔一窝端了,所以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得撑着眼皮,在屋里头来回打转着。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到郭台明面色全白,已经往最不好的结果上去猜的时候,蔡福几个终于姗姗来迟。
“这是怎么了?暴露了?”郭台明打眼一瞧几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心头便是一紧,刚松下来的那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蔡福先摇摇头,跟着灌了两杯水,勉强缓过劲儿来,这才低声说道,“有人,死在了后边那片林子里。我们怕招来官府的人,所以处理了一下。”
郭台明瞪大了眼,“死的是谁?”
“不知道,有个脸都被划伤了,看着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不大像咱们幽州这边的。一共八个人,全都没了气儿。”蔡福老老实实摇着头,抬头对上郭台明纠结的模样,多少有些欲言又止。
郭台明听见死了这么多人,一颗心越发往下坠了好几分,面色难免有些犹豫起来。
曾老黑将俩人的模样看在眼底,眼瞧着不大对,便拿袖子内侧抹了把脸,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今儿遇上这种事儿当真是晦气。我看现场那血迹,那几具尸首都是被人从别地儿拖过来的,要不是存子机灵,一泡尿发现了,回头咱们走了,那几具尸首若是被人给发现,官府那头顺着往下查,谁知道会查出什么来?”
他们干的,可都是经不起查的事儿!
蔡福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可偏偏又不得不承认,曾老黑这话极有道理,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事儿,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事儿。
他那些善心,不该用到当下来。
郭台明也跟着慢慢垂下头去,身侧的手握紧拳头又松开,这么来回两三次,他才哑着嗓子道,“你们都辛苦了,回去好好歇一歇。今儿,就当什么都没瞧见吧。”
那些人的死,又不是他们造成的,杨柳淀附近本就人少,只能说他们命该如此,他也不能多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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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都内外皆是热闹安祥,瞧着与寻常无二。
杨闽即将得一大笔银子进账,心情大好,又叫人备了份礼,送去给顾遂远,顺带邀他晚上一道吃饭。
顾遂远如今正忙着,军所那头他去过两回,但明显能觉察到几位将军的不耐烦与应付之举,哪怕他抬了监军的名头出来也无济于事。这幽州军,委实是太过放肆了些!
他自己去不起效果,便把主意打到了冯宝身上来,从昨儿开始,顾遂远找了冯宝整整一天,哪哪儿都找不到他的消息,这会儿一片焦头烂额,连早饭都没吃,自然也顾不上去赴杨闽的约,想也不想便回绝了。
杨闽得了信儿,难免有些不高兴,多问了传话的人几句,得知是宫里来的那位内侍找不见了,当即便撇了嘴,“一个没根的太监罢了,便是真没了,随便两句话就能带过去的事儿,何苦着急成这样。这顾遂远当真不能成大器。”
难怪上京城那边都说这姓顾的是个吃软饭起家的,前头靠李家撑着,如今又靠恭王府撑着,至于顾遂远本身嘛,真是哪哪儿都让人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