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两个小不点正在大快朵颐。

连续几天吃兔肉，她们已经腻了。

突然换了口味，不禁幸福感爆棚。

她们一开始还用筷子，到最后直接上手了。

“吧唧吧唧...”

大口吃肉！

“姐姐尺（吃）慢点，六（留）点给我呀！”

洛恬紫嘴里塞满了羊肉，鼓着腮帮子说着。

突然，她放下了手中的羊肉，猛地打了个嗝，捏住自己的脖子。

“啊！我卡脖子啦！！咔咔咔...”

她站了起来，左看右看，像是在找水。

但船舱里没有看到水。

“纳来把你！”洛恬紫一把夺过叶不凡手中的酒坛子，捧起来猛灌了一口。

“咕咚、咕咚...呃..呃呃...”

洛恬紫小脸瞬间涨红，卡在脖子的一口肉冲下去后，酒水辣劲直冲脑门。

“呸！这是什么水？辣死我啦！”

她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晃，小嘴不断呼气，围着桌子咿咿呀呀地打转。

突然她猛地停住，一把扯住姐姐洛恬舒的胳膊，一丝不苟地说道：“姐姐快跑，这怪蜀黍在水里下毒...啊！我喝了毒酒..我要死了......”

说完，她四脚朝天瘫软下去。

叶不凡被她逗乐了，走过去运转真气替她驱散酒，没想到洛恬紫非常不配合，又是东倒西歪，又是伸手扒开叶不凡的手。

试了几次，她都没稳住身子。

叶不凡很快就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吼道：“给老子坐好！”

洛恬紫惊如受惊小兔般跳起，钻入短腿四方桌下瑟瑟发抖，大呼小叫道：

“别杀我！别杀我！恬紫很乖...恬紫没有娘...没人疼了...”

说完，她呜呜地抽泣起来。

叶不凡怔了怔，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目光也变得柔和许多。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手触碰到洛恬紫头上时，她却浑身震，避开了他的手。

叶不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伸手摸了摸姐姐洛恬舒的脑袋瓜子。

洛恬舒脸上很花，嘴边全是油渍，仰着头看着叶不凡，任由他抚摸着脑袋，明亮的大眼睛中，有泪水在打转。

叶不凡大手拍了拍她小肩膀，道：“慢慢吃，不着急哈。”

说完这话时，他被自己的语气吓了一跳。

老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娘唧唧的了？

踏马的！干...

“好的，先生。”

洛恬舒没有继续低头吃肉，而是趴在桌子地下，安抚着妹妹。

叶不凡感到船舱里的空气莫名的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走出船舱，来到船头透气。

船夫已经换了一套衣裳，在船头卖力地划桨，木浆与水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叶不凡深吸一口凉气，目光深邃望着前方。

江面白雾升腾，小商船缓缓顺流而下，穿过阵阵雾气。

叶不凡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那辆疾驰而去的汽车，其实有个女人伸出头来，脸上挂着泪痕，还有两个巴掌印...

这是他不愿意想起的细节。

就像很多人的回忆一样，不自觉地加了滤镜，加了美颜，加了万千种理由。

叶不凡闭上眼睛，想起他被大货车碾过时，他看着自己的半边身子，那个女人从小轿车上跳了下来...向他狂奔，嘴里狂吼着什么。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将两岸的青山染成白色。

一时间，叶不凡心中升起些许悲凉。

“千山鸟飞绝，”他缓缓念叨，“万径人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