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顿时响起了嗡嗡声,男生们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笑容,互相窃窃私语。
“我听说那两个士兵把季小花的脸毁了。”
“活该,谁让她勾引男人。”
女生缓缓站了起来,看起来身子骨不太好。
“梁晓,你媳妇儿怎么出来抛头露面了,真丢人。”
“别胡说!我家早已跟她家断了姻亲,没有任何关系了!”
男生们继续说,这个女生就一直站着。其余女生则是露出了同情和隐隐愤怒的目光。
“你们这样说季花不好吧,她才是被,那个的人。”
“你懂什么,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她已经没有了最珍贵的东西。”
历小沫也站着,叉手环视教室一周。幸好还有几个有良知的人,不然她真想动手。
渐渐地,男生们感受到了老师的目光,他们才想起来,这个老师不是普通的夫子,而且斩断硕大青蛇的神异之人。
历将军也曾明令禁止背后议论季花的事,都怪季花!来学堂干嘛,害得他们犯了忌讳!
待男生们低头害怕历将军斩断他们时,女生开口讲话了。
“历老师,我是县里季屠夫的女儿季花,我爹说历老师为我做主,历老师是我的恩人,我应该支持历老师做一切事情。”
季花声音清脆,想来原来也是个明艳的女子,如今却软软糯糯,让人不禁想起她的遭遇。
“好。季花加两学分。凡是刚刚议论的人,减两学分,当学分为负十分时,移交矫正所。”
矫正所,是历小沫新设的机构,专门针对三观不正的人,通过劳动、思想课程教育改造他们。
“季花之事,我了解的一清二楚,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都尽管说出来吧,不会扣你们的学分。”
他们哪儿敢,一个个缩着头不敢出声。
“老师,我有问题。”
季花旁边的女生举起了手。历小沫点头示意。
“为什么季花是受害者,但他们不谈那两个恶人,却一直辱骂季花。”
“好问题,季花,你有这种困惑吗?”
今日她在便有人如此放肆地羞辱季花,可见季花平日里会听到多少恶语。
季花抬起头,露出迷茫悲伤的眼睛,“是的老师,我也很疑惑。”
“错的不是你,是那些恶意揣度的人。他们总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总会说,你不招惹他他为什么欺负你。”
“季花,这位同学,还有其他同学,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有时候,恶意是无由来的,而恶行是确定的。”
“不论他们幼时遭遇过什么创伤,还是成年后被什么人伤害,都不是将恶加诸于季花身上的理由。”
“不管他们曾经多么可怜,他们也不能选择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满足自己!”
“而你们,和你们背后的家人,明明知道季花受到伤害,没有选择给予她帮助,而是选择了暗中甚至明着羞辱。”
“你们的目的是要季花羞愧自杀吗?”
历小沫锐利的视线划过每一个议论季花的人。
“我,我我我从未想过这样啊老师!”
“我们只是,只是调侃一下。”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历小沫嘲讽地笑了笑,还在给自己找借口呀。
“玩笑?调侃?从未想过?我且问你们,那些贞节牌坊又是怎么来的?按旧时习俗你们都是该婚嫁的年纪,岂会不知?”
有些事从众了不一定是安全的。
“如果季屠夫家也立起一座贞节牌坊,那你们每一个议论她的人都是刽子手,你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鲜血!”
梁晓颤抖着看自己的双手,似乎上面已经沾染了曾经青梅的鲜血。
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