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了,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二小姐,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庄子做事了,这里的水,深得很啊。”
心里顿时明白了,她走了出来,穿过那满是饿狼的三院。
登上来接她的马车,沈清浔不愿再往外看一眼,直至行到山间,霜儿指了指外面,喜儿依然挑着水正一步步地走来。
“喜儿。”沈清浔叫停了马车,撩开篷布将一套衣裳递给她:“你别嫌弃,虽说是我穿过的,但还算新,还有,代我向你娘亲说,将来会给她一个交代。”
喜儿感激地点点头,随着马车的走远,她这才发现夹杂在衣裳里的银子。
上次经过重元寺还有些期待,这次再看重元寺,心里如同刀割般,虽她与那小沙弥尼不过一面之交,但她那可爱的样子却让她心痛。
这短短一个月,再次让她见识到了世道和人心的黑暗,她心里醒悟过来,要护着想护的人,宁为刀俎,不为鱼肉。
霜儿看着她,眼见她的眼神越来越凌利起来。
“小姐,到了。”随着马车的停止,霜儿跳下车去,扶着她慢慢走了下来。
顾不得一身的疲乏,沈清浔只身前往赵若兰的院子里复命,尽管她如此厌恶她,还有站在她身边的沈如眉。
“听说这次还出了事?”赵若兰看着她送来的账册,挑着眉问道。
“是,按以前老规矩,死者赔付一百两,伤者二十两。”沈清浔静静地说道:“今年修缮得也差不多了,所有用工用料在册子上有记载,并且另支出三百二十四两做备用料的支出。”
赵若兰看着她,见她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这才说道:“知道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母亲,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说了她哪里懂这些?何况刘二他们一向做事做得严谨,出不了差子的。”沈如眉看着她离去交的背景说道。
赵若兰皱着眉头,小声说道:“这刘二也是个不安稳的,哪里看得出严谨?都出人命了,还想着法从中捞银子,怕是不嫌事大。”
“听说是他自己没看清地方,落地时哪里料到那里有个碎木屑,竟也要了他的命,这也是没办法的,母亲也不用忧心,刘二和邓柯超不是都处理好了吗?”
赵若兰依然是不放心地看着账目:“本想着让她去只是走个过场,却生出这些事,以后再要她去这些地方得三思了。”
他们母女俩的窃窃私语沈清浔并没有听见,此时她正急切地往白姨娘的院里跑去,这个把月的时间,心里无时不在挂念。
“姨娘,我回来了!”沈清浔脸带笑容地奔了进去。
“二小姐,悄声,姨娘昨日病犯了,才刚刚入睡。”柳婆子连忙从屋内跑了出来。
“怎么又犯了?可有请郎中?”边说着她边进入室内,却见白姨娘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