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新春不久便是沈思源的生辰,可今年他却以太忙为由,拒绝操办,这对于沈清浔来说,他办不办生辰倒也无所谓,只是还在对去年自己受伤之事耿耿于怀。
“祖母,玉棠春所在的班子要开箱了,您可想去看看?”沈清浔此时正帮着沈老太太收拾着杂物一边问着。
沈老太太此时正在写字,她抬眼发了下愣:“不去了。”
自从初一那日谈话后,沈老太太明显与她疏远了一些,也不怎么说笑了,沈清浔知道她自己也难过这一坎,所以二人相处也没那么亲密。
但她又不得不来,绿釉偷偷告诉她,沈老太太有一日厉责了沈如眉,气得沈如眉是哭着回去的,可见老太太并没有失言。
可想而知,以沈如眉的这个性子,必然也是不愿来这春晖园里,若自己不来作陪,怕是这园子会寂寞得很。
“也好,这天气冷得很,别不小心冻坏了。”她说着将炭炉放沈老太太那边挪了挪,又拿了件护膝的毛垫放在她膝盖上。
老太太心里也觉得别扭得很,明明二人都相互关心,可却因为他人而心存芥蒂,不由的感觉有些遗憾。
“说起玉棠春,你的事查清楚了没有?”沈老太太提笔沾了点墨,随口问道。
原来她还记得。
沈清浔轻轻说道:“那祖母您是希望我查清楚还是不希望我查清楚?”
她这回答虽没直说,可如同告诉了她真相般,老太太手一抖,墨汁滴落在宣纸之上,晕开了一朵黑色的花来。
沈清浔转过身去,权当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轻轻笑了笑:“祖母放心,浔儿答应了您的话,自是会遵守的。”
“那如果他们还要闹呢?”沈老太太是何等人?她哪里不知道赵若兰和沈如眉会肯就此罢休?就算那日沈如眉哭成这样,她自己也不会相信便是几句话就能让他们改变。
沈清浔转过身看着她,脸上依旧带着笑,不过,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宛如站在山顶上,一览众山小般地那种俯看般的笑。
老太太刚刚被她暖着的心又不得安宁了,低下头去,将刚刚被晕染的纸抓了抓 ,丢置一边。
而在赵若兰屋里,沈思源正跟她商量着让桑姨娘出行的事。
“絮晚的婚事快要定下来了,桑柔想着亲自去挑选些东西用以作她当姨娘的一份心意,我看,还是让她出去走走吧。”
听着沈思源的话,赵若兰一脸的不高兴:“老爷,不是说好了府内内务我做主吗?怎么现在府里的规矩遇到她便行不通了?”
“有多大的事?不过是让她出个门,再说了,你还可以常常去串个门,和自己的好友聊会天,一天到晚关在那小院里,确实闷得慌。”
沈思源知道沈府规矩是姨娘除特批不得外出,可桑姨娘却缠着他几日了,直嚷着沈絮晚要出嫁连个贴身的东西也没给她置办,心里觉得亏欠很很。
想想事也不大,便和赵若兰这么一说,没想到赵若兰却执意不肯,让他这个当家的觉得颜面有些挂不住了。
“不行,絮晚的嫁妆我这个当嫡母的会置办,还轮不到她来管,老爷若是耳根子软,那岂不是以后要被她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