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之前经过的城市都会给流放队伍和解差们准备食物和水。
可随着灾民和流民逐渐围住城市。
就算是解差们也没办法直接入城。
但靠从城墙上吊食物根本是杯水车薪不说,还有被灾民抢夺的危险。
光是这样也就算了。
还有一些城池干脆连干粮都不愿意给。
就算这些地方官员不说,大家也知道,这城里怕是也断粮了。
真正受灾时可不是像小说里那般潇洒。
吃不到窝窝头,还能去森林里抓兔子,搞狼群?
那都是胡扯。
人吃不饱,只能啃树皮,吃青草。
漫山遍野的灾民一个个比狼还要恐怖。
这时候别说是动物了,就是蚂蚁和蟑螂都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没看有的人都开始把观音土往嘴里塞?
水找不到,食物找不到,起码做个饱死鬼。
“这样下去不行,水已经没多少了,所有流犯的加一起也就够用一天的。”
晚上,在姜玉送给潘博明的马车上,潘博明和三个捕快围坐一起,脸色难看。
借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勉强能将四个人的面孔照亮。
清晰可见几个人的凝重。
“吃的还算不少,省着吃,三四天不成问题。”
现在距离目的地只有一周的路程。
可是并不代表到达目的地就安全了。
先不说这群流犯能不能活下来,就是他们这些解差还要返回国都呢。
这一路上的惨状他们可是看了个仔细明白。
想要回到国都,起码要准备一个月的食物和水。
潘博明这段时间搜刮流犯,收下边人的孝敬,赚了好大一笔。
这次回国都之后便是什么都不敢都够潇洒过完下半辈子。
可现在问题是,自己要怎么回去?
“水和食物的问题是一方面,现在更重要的是灾民的情况。”
张良想起姜玉的那辆马车,对食物和水倒是不慌。
反而是这些天看着灾民们目光从悲伤到绝望,从绝望到麻木,又从麻木到现在的嗜血。
如今的灾民像是即将失去神志的野兽。
总给人一种随时要扑上来的感觉。
要知道冲击流放队伍是重罪,等同于劫法场。
那是最轻也要流放三千里,甚至要杀头的。
可光是今天,就遭遇了六七起灾民和流犯冲突的事件。
张良依然记得这些灾民看着板车上的物资和那些马车,骡车,驴车的眼神。
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撕碎车厢,杀掉这些脚力一样。
纵然现在还有一百多位解差压阵,可能压多久?没人说得清楚。
“要不咱就地解散呢?”
一个憨头憨脑的捕快提出建议:“若是咱们拿着食物和水返回,起码能多活四五天,咱们是官差,又有武器,一路上找人接济,回国都不是问题。”
其他三人看向他,幽深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感。
“流犯也是人。”
张良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随时要暴起的豹子。
潘博明看了一眼张良,没说话。
“良哥说的对,关键是咱们要真就地解散,那就是严重失职,别说回国都,就是咱兄弟们都要被通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