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甄夫人身穿斗篷,远远地等候。
“沈将军。”
甄夫人温声开口,刚要行礼就被沈宁拦住。
“沈宁是晚辈,夫人切莫多礼,我见甄府树梢有一抹红,夫人深夜与我相见,可是有话要说?”
甄夫人摘下了头上的斗篷,反抓住沈宁的手腕,眼眸泛红,泪光潋潋,紧攥着沈宁的腕部说:
“将军,我从家夫那里得知,半个朝堂的官员都有参与此案。”
“不仅如此,他们还私下把女孩卖给江湖上的宗门,赚了很多的钱财。”
“据我所知,京中被羞辱致死的女孩尸体们,已被他们销毁。”
“他们正在筹谋,害你沈家,切莫要相信任何的蛛丝马迹,一旦上了他们的当,沈家大厦倾塌,战神府邸将不复存在!”
甄夫人异常的激动,嗓音越到后面,越是哽咽发颤。
就连抓着沈宁腕部的手,都在猛然加深力道。
尖锐的指甲,一点点的,割裂沈宁的皮肤,留下深红渗血的痕迹。
“将军!”
“定要记住,他们即将害沈家。”
“我虽不知具体,我夫也只是大理寺少卿,不会知道太多。”
“但我可以万分肯定!他们已经拿出鱼饵,来钓沈家了。”
沈宁吃痛于腕部深深镶嵌的痕迹,面上却未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心疼地望着情绪难忍的甄夫人,立即道:“甄夫人,你今日不惜危险相送的消息,对我沈家来说太重要了,晚辈谢过夫人,也代北幽枉死的百姓和牺牲的战士们,谢过夫人。”
到了后边,沈宁虔诚地作了个长揖。
“我趁夜出来,不便停留太久,日后若还有紧要的消息,必与将军相见。”
甄夫人重新披上斗篷。
沈宁目送她远去。
等到甄夫人消失于夜色,沈宁再次颔首作揖,方才急色匆匆地赶回沈府。
……
沈府,书房。
沈国山坐在案牍前,细思沈宁带来的话。
沈修白:“这么说来,埋尸之事,是特地暴露的破绽?”
沈惊风默然不语。
“甄夫人的这个消息,很重要。”沈国山望向沈宁,“阿宁,你认为,沈府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出动影卫围住沈府,加强戒备,大房、三房的那边的人也要防着。”沈宁正色道。
“好。”沈国山点头,“便如阿宁所说,影卫最高级戒备,不让任何一只藏有祸心的苍蝇飞进来。”
末了,目光落在沈宁的腕部上,“把手头上的事放下,给手上点药吧。”
沈宁的手腕,好几个指甲坑都藏着血迹。
风一吹来,就会带起新的疼痛。
沈宁低头凝视了一会儿手上的伤,而后扬起脸对着父亲粲然一笑,“好。”
沈国山见状,亦是笑了。
“对了。”
沈国山道:“后日午时,圣上宴请大齐的蓝鹰皇子和两国公主永安公主,此外邀请了一些肱骨大臣,沈家亦是在列。这几个月,你母亲亲手给你做了一件红衣,刚好完工,就穿这个去吧。”
后日皇宴,是沈宁休夫后,真正重回权贵群臣的视野。
他要他的孩子,穿上往日最浓艳的颜彩,彻底摆脱顾家三年的阴影。
北幽城,是战场。
皇宴,也是另一种没硝烟的战场。
沈家,从无败绩!
“好。”
这回,沈宁乖顺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