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尚书发丝冲冠,仰头痛吼,脖颈的青筋密密麻麻如藤蔓,惨白的脸往外渗着汗珠。
“君尚书,是不是也该尝尝这开骨取证之痛?”
女子沙哑低沉出声,缓缓抬起眼帘之际,露出了叫人胆颤的笑容。
“诚然,开骨即可,不必再多加取证了。”
“黑了心的人,骨头又能干净到哪里。”
“应当让这满殿诸臣,好好地闻一闻从君尚书骨头里弥漫出来的腐烂恶臭的味道,也要警醒世人,为臣之忠君爱国,为官之清正廉明,为人之本分磊落!”
“啊啊啊啊啊。”君尚书抱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腿,瞪着眼睛惨叫出声,这皮肉之上的苦痛叫人实难忍耐。
高台上的官员们,再看向沈宁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丝忌惮。
沈宁不只是比沈国山偷奸耍滑,还比父亲要狠无数倍。
而文武百官们,竟无人为君尚书求情。
元和皇帝则到了沈国山的面前,亲自为沈国山上药,包扎伤口。
“皇上,君臣有别,万万不可。”
沈国山急忙制止。
从被监察御史污蔑到被医师开骨取证时,老人从始至终,面色不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仲父。”
元和皇帝握住了沈国山的手,目光深沉地直视沈国山的眼睛,愧疚道:“沈家乃大燕王朝的开国功臣,仲父十三岁就开始从军,为大燕开拓疆土,几次三番救大燕国土于危时,今年迈之际,竟遭受此般污蔑,岂非要寒了天下万民的心。这让朕愧对大燕的列祖列宗,有何颜面去见先皇!”
“皇上。”沈国山正色道:“君是君,臣是臣,如沈将军所说,为人臣子,应当记住臣者本分,忠君爱国就是臣子本分。宋印在老臣身边蛰伏多时,暗藏祸心,是他忘记为臣为人的本分欺君在前,而非圣上之错!”
元和皇帝万分感动地望着沈国山。
随后,还是力排众议,当着群臣的面,为沈国山包扎伤口。
君尚书见此情形,原就惨白滴汗的脸,更是阴翳扭曲了几分,心中不止地燃起了嫉妒之火。
他想做这大燕第一权臣。
筹谋多年,却将止步于此,只因一招之差!
元和皇帝在盛满清水的金盆,慢条斯理地洗了洗手,再接过陈喜递来的帕子将水渍擦干净,然后放目光凶悍地看向了宋印,“欺君罔上,陷害忠良,参与北幽屠城少女失踪案,证据确凿,来人,当即革去君、宋的职务,捉拿君、尚两家,诛其九族。”
“既然你们二人逼得老将军开骨取证,就处之以骨刑吧。”
剔骨之刑,是将髌骨,肘骨取出,且游街三日,屈辱和痛苦当中死去。
君尚书眼眸赫然瞪大,身子再次抖了下。
随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相较之下,宋印吓得两股战战,屁滚尿流,眼睛充血,匍匐在地朝元和皇帝爬了过去,哀呼求饶道:
“皇上,都是君尚书,君尚书逼的,是他出谋划策,都是他啊。”
君尚书睁开了眼睛,嘲讽地望着宋印。
事已至此,只能认罪,求饶是蠢笨之举。
如此蠢钝如猪狗的人,曾经竟然与他一起共事,是他之耻!
陈喜一脚踹开了宋印。
宋印滚了几圈,跌倒在了沈国山的身边。
他看着沈国山,是急中生智,却也是走投无路的惊恐所至,“老将军,救我,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今日之事绝非宋某本意,全都是那姓君的图谋不轨作恶多端,害我至不得已之田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