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待遇并不好,至少顾蓉吃不了药,双腿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胀痛一次。
像是骨头裂开,尖锐的部分从皮肉里面往外面扎进来,持续一刻钟左右才会有所缓解。
然而要不了多久便又继续,如此周而复始,痛苦难耐,让顾蓉在一夕之间好似苍老了十几岁。
她疲惫无力地喘着气,当看到沈宁的时候,眼神便会如毒蛇般阴冷。
恨不得化身为巨蟒,将沈宁吞入腹中,、再一点一点的消化,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嘭嘭嘭嘭嘭嘭!”
四肢被铁链束缚的顾蓉,攒动着,拼了命地挣扎,用头去撞囚车。
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沈宁。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呯!”
一条鞭子甩了过来。
精准穿过囚车的间隙,打在了顾蓉的面颊。
持鞭者是黑甲军的士兵。
旋即收鞭,面朝沈宁之际,端端庄庄行了个礼。
“将军莫怪,这老妇最是无礼。”
士兵清楚,顾景南已非数月前凯旋的大将军,而是阶下囚,已无当日之风光。
反观沈宁,深得元和皇帝的器重,又有老战神的父亲,岂是顾景南能够比的。
因而,鞭挞顾蓉,是为了讨好沈将军。
谁不知顾景南一朝得势,便带了女子归京。
“啊啊啊啊!”
顾蓉疼得惨叫连连。
从眉心到下颌,被打出了一条血淋漓的伤口。
宛若沟壑般,蜿蜒在顾蓉充满疲态的脸上。
“娘!”
顾景南担心地喊了一声。
“行刑将至,不得嘈杂。”沈宁面无表情道。
黑甲军将囚车团团围住,手中的刀光在和煦的日辉下,闪烁着让人感到森然的寒光。
顾蓉捂着嘴,痛到钻心刺骨都不敢再喊一声。
看向沈宁的目光,浮现了刻骨的恨。
却说东墓园的四周,围观的百姓则是越来越多。
此次的行刑,早便放出了消息,上京城的百姓们都能自由前来观看。
因北幽之案轰动了大燕,牵连甚广,一国尚书和御史、少卿都参与其中,可见是百姓之愤懑失望。
菜叶子、臭鸡蛋、馊饭都砸向了囚车,骂骂咧咧的声音许久没停。
对于他们来说,顾景南和君尚书,并无区别,都是该死的人。
作为普通的老百姓,才能共情那些被屠的北幽子民和密室里无辜的女孩。
他们,深恶痛绝!
“这些该死之人,在其位不谋其政,当真是叫人觉得恶心。”
“沈老将军戎马一生,南征北战多少回,身上的伤比他们吃的盐都还多。”
“那是沈家世代忠良,辈辈积德,故而福星高照,没能被这群蛀虫拖下水。”
“这顾景南,寒门贵子,靠得沈家才有的今日,竟不做好事,满肚子坏水。”
“你们也不想想,顾蓉那种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我早就看她不痛快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黑水街耀武扬威什么,真把自己儿子当个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