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倚在榻上一直睡到了次日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离用午饭的时间不远了,索性干脆就没用早饭,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去了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
一到宣庆堂,楚辞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楚老夫人一把给揽入怀中,见他昨日归来睡到此时才醒便知科考艰难,心疼得直喊心肝肉。
好容易哄好了自家祖母跟母亲之后,楚辞就马不停蹄地他父亲的书房,他刚到书房门外,就见父亲身边的小厮正守在门口,他便知晓他父亲早等在了书房。
楚辞让小厮通传后,得了他父亲的应允才推开门入内,他爹正站在书案之后,面对着他负手而立,在他行完礼后,便开始询问起科考的事来。
“你对此次院试有何感觉?”
楚淳原是想问他对此次院试中第有几分把握,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他如今不过认真进学几个月,此次院试怕也只是去长长见识,故此又改了话。
楚辞不知他父亲心中所想,只老老实实回了关于此次院试的心得。
“此次院试儿觉着倒算不得多难,四书五经儿早已熟读,经义当是无甚大错,近来在赵先生的指点之下,策论亦颇有所得,儿自认此次院试还是有几分把握上榜的。”
楚淳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孽障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才读了几日的书就轻狂了起来,这有几分把握也是你自己说的,若是此次落榜,你可给我仔细你的皮!”
面对楚淳的呵斥,楚辞下意识地心中一惊,反应过来之后便马上笑着应了他爹。
“父亲,儿虽不是个成器的,但好歹也说不得轻狂,许是儿有些运道,此次院试并说不得多难,若儿此次果真落榜,不用父亲遣人来绑,儿自当上门领罚。”
楚淳面带狐疑地打量隔着书案的儿子,一眨眼间这孩子已经快十五了,当初他出生之时祥瑞颇多,经母亲提点后方知凶险,这些年也由着母亲妻子宠溺,若非下一代实在是扒拉不出来一个能顶门户的,他也不会再三逼迫于他。
从前他便清楚自己这个幺儿是个聪慧的,虽然他对他此次院试上榜并不强求,但观他这般笃定,心中也是信了几分。
楚淳也没想到自家幺儿如此聪慧,只是也不知此子聪慧究竟是福是祸了。
“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在外不可宣扬你只读了几月书一事,没得叫外人觉着淮阳侯府的人都是一群喜好虚荣的,须知天外有天,这世间强过你的不知凡几。”
楚辞并不知原主所生之时的异象,只偶尔听见有人说起他生来带着祥瑞,只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此时也压根没往那上头想,只当自家父亲是让他自谦藏拙,遂连忙应下。
转眼间,便到了放榜的日子了,虽然楚辞有把握此次必定榜上有名,但榜单一日不出来,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在等待去看榜的小厮回来报信时,所有人都聚到了楚老夫人的宣庆堂,就连楚辞不良于行后整天关在院子里的二哥与常年抱病的大伯也来了。
气氛有些紧张,连带着本来胸有成竹的楚辞本人也紧张了起来,在厅中不停踱步,而后楚淳嫌他碍眼,他坐下之后便只顾着喝茶,他也记不得续了几次,只觉得腹中满是茶水,就在他又要端起一杯新茶时,看榜的小厮终于回来了。
“中了!四少爷中了!”
楚辞闻言,可算是松了口气,如今已经尘埃落定,从今儿起他就正式成为秀才了。
楚老夫人听到报信小厮的话后,也很是高兴,先前微皱的眉头此时都彻底舒展开来。
“好,好,中了就好!你跑这一趟想来也辛苦了,翡翠,赏十两银子,辞儿上榜是难得的好事,合该庆祝一番,全府上下赏一个月的月钱,后日设宴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