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煜泽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润，可黎念依总觉得眼前的人透着一股陌生感，让她心生害怕。

也不怪她会不安，冷立骁当初为了阻止她嫁给向煜泽，直接把她迷晕带走了，如今向煜泽会不会出于报复，做出同样的行为？

她不敢往下想，赶紧转移了话题：“煜泽，婚礼马上就开始了，你还是赶快入席吧。”

向煜泽没有离开，反而朝她一步步走近，“依依，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黎念依低头理了理裙摆，顺便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可惜啊，当初我还没来得及看到你为我穿上婚纱的样子，冷立骁就把你掳走了。”向煜泽褐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阴郁。

黎念依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是来算旧账的。

在今天之前，她还以为他早就放下了，不然他们后面的相处怎么会那么自然地保持着朋友之间的分寸？

“煜泽，我们两家之前的联姻我很抱歉，你若是想要补偿，等我婚礼结束，尽管开口。”

向煜泽看得出来她在担心什么，心口的位置痛了下。

“依依，从认识到现在，我可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黎念依摇头，愧疚的应该是自己。

如果自己没有失忆、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向煜泽根本不会错付真心四年。

可那时的她根本就不明白，她喜欢不上任何人不是因为自己生性冷淡，而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冷立骁。

向煜泽轻笑了下，“所以，你在害怕什么呢？我不会像冷立骁那样卑鄙，把你迷晕掳走。”

黎念依心虚地低下头，卑鄙吗？从向煜泽的角度来看是挺卑鄙的，可这件事对于她自己，却是无比庆幸的。

因此，她没办法替自己和冷立骁辩解什么。

见她不说话，向煜泽叹了口气。

“依依，我不是来破坏你的婚礼的，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冷立骁，你会喜欢我吗？”

闻言，黎念依再次陷入了沉默。

没有冷立骁的世界，她不愿意去假设。

如果四年前可以选择的话，她也不愿意消除关于冷立骁的任何记忆，更不愿意离开他。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我只能告诉你，遇到他之前，是谁都可以，遇到他之后，余生也只能是他了。”

听罢，向煜泽只觉得胸口很闷，原来自己在她眼里，只是泛泛的其他人。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到她面前，然而“恭喜”二字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够大度，明知道她嫁给自己不会像现在这般快乐，却还是不甘心放下。

“依依，我做不到祝你们幸福，就只能祝你快乐了。”

黎念依怔怔地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向煜泽见状，只好把红包塞到她手里，独自转身离开。

门打开的一瞬，沈蓓淇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人时，惊诧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