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举起双手，开始疯狂地朝顾家子弟发射血弹。

一个又一个的顾家子弟应声倒下，他们举起灵器想要阻挡血弹。

但这些灵器在血弹面前并不比豆腐坚硬多少。

血尸傀并非在战斗，而是在虐杀。

它本可以一瞬间夺走所有顾家子弟的性命，包括顾天运。

但是他却选择了更加残酷的方式。

有许多顾家子弟甚至浑身血洞，却偏偏避开了要害，剩下一口气吊在那里哀嚎，直到最后一刻才被血尸傀结束性命。

而血尸傀也刻意躲开了天道，他要让天道亲眼看着这些顾家子弟惨死在自己面前，然后最后才在绝望中结束他的生命。

天上的顾攸之察觉到了下面的情况，但是他被白鬼拖着，根本无力顾及下面的顾家子弟。

甚至由于一时心急，出现了一丝破绽，被白鬼抓住机会，一拳打中了胸口，吐着鲜血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顾闻风、顾寰宇、柳舒云也皆是如此。

天道内心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自己如果脱离这具身体或许能以真正天道的身份结束这场战斗。

但是由于绑定了宿主，并不能轻易脱离，强行脱离的话，顾天运，可能会死亡，而自己，或许也将永远失去补全自身的机会。

眼下几乎已成死局，血尸傀、白鬼和另外两个洞天境站在了一起，而顾家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彻底没有了和他们的一战之力。

那一丝光明究竟是什么？

血尸傀抬起手，指向了天道。

它的喉咙中仿佛卡了一口老痰一样，用咕噜咕噜的声音说着：“你很聪明，也很强，可惜你选错了对手，挡我者，死。”

说着，一颗血弹便朝着天道的眉心激射而来。

天道闭上了眼睛。

他苦笑着，自己化身系统，本以为可以无敌于世，没想到竟然这样匆匆落幕，自己刚绑定顾天运时的那些豪言壮语，似乎都变成了笑话。

他的脑中开始闪过从前的画面。

柳舒云笑着捏住自己肉嘟嘟的小脸……

顾寰宇叉着腰仰天大叫“吾儿天运有大帝之姿”……

顾天运指着流氓大喊“你们几个少女，放开那个人渣”……

龙曦儿歪着脑袋盯着自己叫了一声“爸爸”……

……

为什么自己竟然对这尘世间产生了一丝眷恋？为什么自己会对人类产生如此微妙的情感？

大道总是说，天道不完整，天道自己也感觉自己似乎缺失了一块，但缺失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这对人类的情感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重要了。

那一丝光明并未出现，顾天运马上就要死了，自己也将重新变为天道。

这些答案，就等着回头再问大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