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雨水,丝丝缕缕地浇在深冬的脸上。
她眨了眨眼。
睫毛上由雨水凝成的透明珠串,跟着她的动作,轻轻颤了颤。
“那盛叔叔说吧,除了淋雨,你还想怎么羞辱我?”
她笑着把下巴往盛宴掌心里挪了挪。
嘴角虽然是上扬的。
眼睛里却写满了隐忍的不甘。
盛宴特别喜欢欣赏她这副“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样。
钳着她的手,玩味地在那张不久前还傲得不可一世的脸上反复揉捏。
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濡湿的领口,隐约瞥见其间深邃的沟壑时,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滞了一瞬。
这件衣服有这么暴露么?
他带着疑惑,匆匆转过身去。
急切得连自身形象都不顾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平复自己那颗骤然躁动起来的心。
“盛叔叔?”
突然被松开的深冬,略带疑惑地绕到他面前。
发觉盛宴郁结的眉心处,混着一股不寻常的压抑之时,表情立即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您刚刚是害羞了么?”
她瞥了瞥自己开得稍微有些低的领口。
半倾着身子,故意凑近盛宴试探。
馥郁的花香,裹挟着雨水的潮湿,猛地挤进盛宴的鼻腔。
像是某种特别的情绪催化剂,叫他那颗本就有些不太平静的心,愈发地躁动起来。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盛宴很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因什么而烦躁。
只不过,令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产生欲望?
而且,产生欲望的对象,还是阮深冬这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死小孩?
他承认,阮深冬是长得好看。
可是,她再好看,她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人!
自己身边又不缺美人。
以前面对那些乖顺听话,还招自己喜欢的莺莺燕燕时,怎么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反应?
现在对着阮深冬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怎么就压制不住男人那点天生的劣根性了呢...
想不出答案的他,把责任全部归咎到了深冬正穿着的那条惹火的红裙上。
眼眸微垂着,荡过裙摆一侧隐隐约约透着大好春光的高开叉,瞳孔再次不受控制地暗了暗。
“把你的外套给她!”
他带着怒气开口。
佣人战战兢兢,手脚利索地褪下了自己外套。
按盛宴要求的那样,递到深冬面前时,却见深冬笑着把衣服又推了回来。
“盛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她背着手朝盛宴逼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盛宴的心尖上,叫他的心跳,随着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声,一下下地紧了又紧。
“没记错的话,这身衣服是您特地交代我穿着过来找您的。
眼下,我衣服也穿了,雨也淋了,湿/身/诱惑的条件,全部备齐。
您...为什么又要我穿衣服?是觉得我湿得还不够彻底么?”
挑逗意味浓烈的话,叫盛宴绷紧的额角,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抽。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深冬一眼。
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气愤她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对自己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还是在气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
亦或是...
气愤她戳穿了自己那点见不光的心思。
看破了自己被她这身装束,勾起了旖旎的遐思...
从没觉得脑子这么乱过的盛宴,深深吸了口气。
表情郁闷地揉起鼻根。
借着这个动作,掩饰性地闭上眼。
强迫自己不看深冬。
“拿着!”
他把衣服重新扔回深冬身上。
就着两条袖子,把人像捆粽子那样,一整个地扎了起来。
深冬由得他折腾。
待人在自己身后打好结,低头瞥了瞥自己腿边遮不住的高开叉,不正经地继续同盛宴开玩笑。
“原来是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