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随意。
既不把盛家准许自己参与临郊项目的事,看成什么顾怜她未婚妻身份的照拂。
又不将她出卖自己的换取合作的行为,看作什么比死还难受的羞辱。
只是平静地将所有的一切,看作一场交易。
一场只需要冷静的算计,然后公平买买卖的交易。
盛世没想到深冬会问得这么直接。
面带柔情的脸倏地一冷。
片刻后,又似无奈极了似的,揉着太阳穴叹息。
“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么?”
“盛氏和临郊项目的招标方本就关系要好。正式招标开始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你的公司会为这个项目,付出这么大的沉默成本。”
“我哥用共同合作项目为条件,要你签署联姻条款,只是希望我们的联姻,能尽快确定下来。”
“他不是故意要算计你的。”
解释的话,只叫深冬觉得讽刺。
她漠然地扯了扯嘴角。
调理清晰地一句句辩驳起盛世嘴里那些苍白没有半点说说服力的诡辩。
“你说你们盛家不知道我的公司会为临郊项目投入巨大的沉没成本,
那我请问,是什么人在退出地产领域多年之后,突然在我竞标临郊项目时横叉一脚?”
“又是谁,在得知项目湛蓝是我和季家共同开发的时候,出面用5%海外市场份额交换,
要季家加快湛蓝的开发进度,逼得我不得不跟着季家,将手头的大部份现金流,投到短期内根本不可能看到收益的项目湛蓝里?”
深冬一边说一边把谢清寒给自己的那张盛世约谈季家二公子的照片,递到了盛世手中。
目光掠过他温和有余却也足够虚伪的脸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轻蔑与不屑。
“你和你哥哥倒是好手段。”
她极具讽刺地鼓了鼓掌。
“一个回战地产圈,调用他从前的人脉,杀我个搓手不及。一个串通季家,清减我手中的可用现金流。
双管齐下,把我和我的公司套牢,到头来还要说你们没有刻意算计我,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深冬的语气很轻,很缓。
听不出一丝半点的情绪波澜。
可偏是这样连愤怒都没有的声音,越是叫人觉得讥诮到了骨子里。
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从来不屑凡人自诩聪明的肮脏手段。
即便有一天,被凡人用卑劣的手段拉入了泥潭,她也不会生气。
只是怜悯又无奈地看着沾沾自喜的凡人,淡然又平静地等着他们自食恶果。
疏离清冷到骨子里的目光,叫盛世很不舒服。
他扔掉手里的照片。
猛地把深冬拽进怀里。
刹那间,谎也不撒了,温柔也不装了。
又凶又狠地抵住深冬的肩窝。
凑到她耳边沉吟。
“我就是算计了,你能怎么样?”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你今天会主动到盛家 到我面前低头?”
“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当着我的面,撕毁联姻合同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又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从私助口中听到你和霍司寒在医院里卿卿我我的相处日常的时候,我有多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