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只让她觉得好笑。

心里已然拟好了反击计划的她，不急不缓地拨弄着头发。

素来尖利的口齿，在盛宴骂完自己之后，不仅没有反唇相讥，甚至还好脾气地劝他冷静。

“盛叔叔，从前你对待那些同你作对的人时，不是一向最喜欢笑着把人弄死吗？怎么这回这么不淡定，开始泼妇骂街了?您换风格了?”

不带脏字地三个反问，把盛宴怼得接不上话的同时也叫他心底升起一丝罕见的犹疑。

自己却如深冬说的那般，每次遇到与她相关的麻烦和问题时，总是克制不住的想要生气。

就好像她是自己的情绪引爆剂一样，任何事只要和深冬沾边，自己都会莫名奇妙地失去冷静，丢失数十年来一以贯之的理性和平静。

意识到这一点的盛宴不由得吓了一跳。

作为一个要求自己严格贯理智和冷静的人，当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总会被另一个人牵动的时候，

心里那道不允许他为任何人产生情感动摇的防线，便先他的敌人一步，率先对他发动了攻击。

“盛宴虐心值＋3，情绪波动150点。”

不算太高的情绪增长，却叫深冬高兴地扬起了唇角。

她轻笑着让系统调出任务状态检测面板。

上面从来没出现过的，正在以0.1为单位小幅度上涨焦虑情绪值，叫极少见到这种情况的系统，吃惊地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焦虑，也是可以变成虐心值的么？”

深冬笑着往后扬了扬。

交叠在膝盖上的十指，惬意又慵懒地往外抻了抻。

片刻后，淡出一句笑意隐隐的反问。

“嗯...怎么不算呢？”

系统:“......”

我怀疑你在玩梗，而且我有证据。

不明白焦虑为什么会准化成虐心值的系统，仔细研究着突然增长起来的焦虑情绪值。

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后，不得已开口亲自询问深冬。

深冬倒也乐于解答它的问题。

把负面情绪和虐心值之间的关联，大致解释了一遍给它听。

最后，总结性地对系统道，“负面情绪和虐心值互为表里，各不分家。

往常任务者通过情伤制造出来的虐心值，只是虐心值总类中的一种而已。

特点是收效快，生产容易。但情伤虐心值住全都是一次性的，不能长久生效。

而我现在给盛宴制造的这种，由焦虑引起的虐心值，虽然前期收益小，增幅缓慢，但到后期，总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益。

通俗来讲，就是让他陷入自我内耗的情绪之中，自己让自己痛苦。这也算cpu的一种手段吧。

像盛宴这样几十年如一日严格控制自己的极端精英来说，当他对自己不满意时，

他自己攻击自己所带来的痛苦，远比外人攻击他时，带给他的痛苦要大得多。”

听完宿主一番长篇大论，在只有情情爱爱的世界里混迹了太久的系统，只觉自己仿佛被深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它震惊地望着自家手段一流的宿主。

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电话另一头，盛宴的沉默还在继续。

深冬倒也没闲着。

嘴上继续着音调平和，但处处暗藏陷阱的言语攻击。

“盛叔叔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本大小姐说得对，没办法出言反驳。还是人老了反应跟不上，想不出反驳我的办法。”

“让我猜猜，您现在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吧。被一个在您心里什么本不应该翻出什么风浪的小女孩连着羞辱两次，

想也知道，您现在的心情，肯定和咽了一颗老鼠屎没什么两样。

这种情况，您要是还能像以前一样笑得出来，拿我也只能说句，您真变态。”

话落，深冬干脆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根本不给盛宴任何宣泄怒火的机会。

徒留那个办公室里，气得脸色铁青的人，愤怒地将已经挂断的电话，摔得四分五裂。

在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因为深冬而暴怒之后，再次陷入自责和内耗情绪之中。

“盛宴，负面情绪波动200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