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他喉咙干涩，心疼得像要被撕裂。

两行清泪滑落脸颊，美心避开他的手，难以启齿道“不小心伤着了。”

伤在额角，像宁死不从碰柱留下的伤痕。

卫子言从背后将她抱住，握着肩膀的手很用力，微微发抖的美心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怎么会这么愚蠢，相信一个眼睛里只有钱的老虔婆会真的照顾好她。

“是我不好。”他说不出更多的宽慰之语，小心的将她困在怀中，喃喃道“回来就好，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美心怔怔的看着前方，这里的华美更胜万花楼，是她余生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应该哭，放下身段求得卫子言的原谅，最好趁着年轻为自己谋一个像样的前程。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后悔了。

卫子言的眼泪烫得美心坐不住，她轻轻挣开禁锢自己的双手，慌乱的背过身，为自己一瞬间的念头惊慌失措。

她怎么会为一个男人放弃唾手可得的金银财宝，这不是她。

美心的惶恐刺得卫子言肝肠寸断，她原先不是这样的。

“美心，别怕，你回来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忽然安静下来，想起自己叫什么，她叫美心，是逐月楼的红倌人。

“我好怕你觉得我不干净了。”

美心的声音很轻，却让卫子言停下动作。

说一点都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可他更在意她的安全。

“过去了都过去了。”卫子言双手捧着她泪水连连的脸，温柔的擦去那些像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水痕。“不过是求生之举罢了，你只是想活着。”

一墙之隔，白妈妈透过墙上的小孔看着屋里抱头痛哭的两人，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先倔强，再示弱，最后求和，就算卫子言一开始心里膈应，现在也只剩下怜惜。

美心可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她对男人的心了如指掌，轻而易举便为自己拿到保命符。

屋里还坐着另一个人，是本该跟着秦妈妈一起流放到北边的玉娘。

“你的眼光不错，她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玉娘奉茶，嘴角嗪着淡淡笑意。“美心是被她爹亲手卖进万花楼的，她早已断情绝爱，满心只剩下利益。”

卫家前脚出事，后脚玉娘便来投诚，白妈妈不解她为何如此着急，她却说“卫六郎看重美心，秦妈妈却非要触这个逆鳞。良禽择木而栖，我觉得你比她更适合拥有美心。”

知道美心改名换姓在长宁村落脚后，他们便猜到美心或许是在等卫家翻案，果不其然，卫子言刚一回来，便有人将美心带了回来。

这一局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