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害死了多少自己的子民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国王的表情便立刻慌张起来。

这个问题，他答不出来。

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到底死了多少个人，在他的心目中，一千个一万个自己的子民，也比不上他自己的一根手指头。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双手，因为他肯定答不出这个问题，他的手要保不住了。

程谦背靠着大树站直了身子。

他背过手去，掌心贴着巨树的树皮，那光滑如皮肤的树皮是温热的，在掌心中隐隐传来心脏跳动的触感。

“看，找到罪魁祸首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喃喃自语，但显然又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树摇晃起来，树叶簌簌的往下落，每一片叶子都像锋利的刀片，落在国王的皮肉上便是一个小小的豁口。

“明明是他杀的你们啊！”国王大声的喊着，用手挡着自己的头，“是他杀的你们，不是我啊！”

可树叶落得更加快了，国王被割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的肉。

那树叶的边缘像是锯齿，割开的伤口格外的疼，他不停的哀嚎着，对着那巨树求饶。

“扑通”

他居然跪了下来，对着巨树连连磕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地哀求着。

他求了一会儿，但什么用处也没有，他又破口大骂开了，但也什么用处都没有。

他就像偌大的舞台上自娱自乐的小丑，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回应他，除了这一场痛苦的凌迟。

国王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浑身上下的皮肤七零八落，红一块白一块，找不出一块完好的肌肤。

程谦忍不住笑了，放声的大笑。

“你该不会以为，真的是你的子民们化身的这棵树在惩罚你吧？”

国王抬起头来，眼神发直。

“他们都死了啊，难道还会有意识惩罚你吗？这么天真？”程谦笑着勾了勾手指，满天的叶片便齐刷刷的在他身后列起了阵，“真笨，是我干的啊，该给我磕头求饶才对。”

看着国王哀嚎求饶的丑态，居然一直以为是被他害了的民众在惩罚他。程谦在一旁看着，觉得可真有趣啊。

果然，乐子还是得自己主动找的，这才最是有趣。

“还有，你猜你的侍从们为什么不来救你？”

国王直勾勾的看着程谦。

“因为他们也死了，在接触到这棵树的时候就死了，是我一直在操控他们行动啊。”程谦看向直挺挺站着的侍从，手向下一压，那侍从便像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软塌下去。

一根花藤从侍从的脚底钻出，是蚀骨花的花藤。这种花很奇怪，它会腐蚀动物的骨头，但对血肉没有任何作用。被腐蚀的骨头是它的一种极好的养料，所以它会主动去寻找动物的尸骸。

谁也没能想到木系魔法可以这样使用，程谦让蚀骨花的花藤直接顺着侍从的脚底钻入他的身躯，将他的骨头吞噬殆尽，然后用花藤来代替他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