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扶着头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他掀起自己衣服看了看身上的鬼手印。

程谦把手贴上去比了比，比自己的手掌大一些，小拇指有明显的弯曲，还有一个浅浅的指甲印。

是魏医生的手，他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在小指留一小截儿指甲，说是方便挠挠痒挖挖耳朵什么的。

虽说是个坏习惯，但这个特征倒是方便程谦认出了他的手。

怨恨……他为什么怨恨我呢？

程谦想不明白，明明他来救自己时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其实程谦早就知道，自己对他的那篇论文作用没那么大，也不可能有新药或者新疗法只靠一个人的实验数据就能得出结论。

所以他的援助，更多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友谊……？

程谦想不明白，但看着那个石台上的水滴状凹痕，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东西。

他从背包空间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水滴状吊坠，这是他第一次遇见明时明硬塞到他手里的。虽然现在明压根不承认有过这么一件事，但东西还在程谦手里。

程谦把吊坠给塞进凹槽里，不大不小，严丝合缝。

尖锐的哮鸣音从中传来，像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尖叫。程谦甚至有一些不忍心了，这叫声听起来太痛苦了，就好像自己正在亲死杀手这位往昔的好友。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试图把吊坠从石台上抠出来。但吊坠牢牢的嵌顿其中，和石台浑然一体，没有一丝缝隙。

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是容不得后悔的，程谦每每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都为此感到悲伤。

丝丝缕缕的雾气从吊坠上溢出，雾蒙蒙的烟气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好久不见。”程谦率先对他打了招呼。

魏医生的身影在雾气中忽明忽暗，就像烛火在微风里摇曳的样子。

“好久不见。”魏医生很自然，并没有什么怨恨的神色。他双手交叠，不像是来聊天的，倒像是来做心理咨询的。

“你这样子，搞得我像来看病的。”程谦忍不住勾了勾唇，尽管他对于魏医生的印象只有这几天的梦境，但在异世大陆中能见到故知旧友，还是一件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