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丫鬟，绕过一道道盘结交错的游廊，将虞声再度绕晕后，几人终于看到了刘总管所在的前厅。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和丫鬟长相相似的人，无论男女，均脸色惨白，如同抹了白粉一样，但唇色红艳，且都穿着和他一个款式的灰白色衣服，专注地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对他们的出现视若无睹，仿佛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一样。

整个宅院内安静地可怕，除了人之外没有其他的活物，连一只鸟或者蝴蝶都没有落下，安静地只有偶尔响起的清脆风铃声。

他们路过的每一个小院中央，不管有多拥挤，无一例外都修筑着一个凉亭，颜色和形状大小和他们院里的如出一辙。

虞声用气音向方阅问道：“凉亭招邪，我们屋子里又有东西驱邪，这样做有什么寓意吗？”

方阅见虞声靠近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笑意，缓缓道：“引来又驱散，那就是让邪祟看得到却得不到，这会加大它们的怨念，说不定凝集的力量也越强。不过我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走到门口，空无一人，其他人已经先行进去了 。

丫鬟并没有跟着他们走上石阶梯，而是恭敬地弯腰俯身道：“先生们，刘总管吩咐，各位到了直接进去就行。”

她的声音尖细，像是故意夹起嗓子学着小女孩说话。

虞声盯着丫鬟的头顶，密密麻麻的发缝中，隐约有一条裂缝，那条裂缝很奇怪，裂开的两边发白，而伤口中央并不是红色的血肉或者愈合的结缔组织，而是一根根细而卷曲的红线，缠绕在一块。

像是用红色染料浸润过的棉丝。

正当虞声看得出神，丫鬟似乎注意到虞声正在看自己头皮上的破绽，睁大毫无神采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冰冷道：“虞先生，赶快进去吧，别让刘总管久等了。”

顾念站在一旁，他离丫鬟没有虞声近，但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异常，走上台阶后，低声说道：“丫鬟不是真人？”

虞声点头：“像是一个里面塞了棉絮的假人，难道这次规则有误吗？”

祠堂规则第三条，除了总管，其他人只穿灰白色衣服。

顾念：“在规则世界里，一起出现的大批量规则都是正确的，这个不用质疑。应该是，在康宁祠堂中，活人一定穿着灰白色衣服，但穿着灰白色衣服的，不一定是活人。”

方阅突然说道：“早上来敲我门的丫鬟，是活人。”

顾念探究地看向他：“你怎么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