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内,祝照面色不善,手指不停在桌上叩动,上次那场闹剧让祝延出尽风头不说,自己还被父亲关在家里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还被母亲当场逮住。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好不容易听说花柳苑来了新的美人,想来放松放松,哪想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那么久。
“红姨,莫不是我家公子给你的好脸太多,让你这般怠慢?”这边狗仗人势的小厮对着红姨一顿阴阳怪气。
红姨上下瞥了瞥那人,甩着手帕越过小厮走到祝照身边,走上前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盘,娴熟地沏了茶递过去,
“哪里有的事啊,这不是听说祝公子要来立马去张罗了嘛,这清远城中哪有人敢得罪您啊, 我这小小的花柳苑还要依仗祝公子的照拂呢。”
说话间红姨用手中帕子轻轻拂过祝照手腕,皮肤上的柔软稍纵即逝,勾人心魄。
祝照心里的怒火早就化为急迫, 不耐烦地挥手,“少废话,快些请你的美人来,要是不满意,你这个花柳苑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
红姨脸上愠怒一闪而过,常年讨生活让她下一秒就笑得更加绚烂,
“公子莫要心急,好戏在后面呢。”
红姨捂着嘴走到一侧,打开机关,厢房一侧两扇窗户打开化作一个角度极佳的观赏台。
不耐烦的祝照目光一亮,心里烦躁一扫而空,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探出身子。
伴随丝竹声悠悠奏响,只见厢房中走出十几个身穿粉衣的妙龄女子,手拿花篮,皓腕微动, 散落片片桃花花瓣,粉红如画,潇潇落下, 清香入鼻,又见从房梁之上飘然而下帘幕重重,若云似河。
顷刻间,喧嚣声不见,无论台上台下,男男女女,众人目光皆在这非凡一幕当中。
女子沿着楼梯走下,又见楼顶之上如瀑布般的桃花纷纷扬扬落下, 帘幕微动,一头戴面纱,身姿灵巧,眼若流光的女子站立于高台之上,随曲舞动。
众人目光汇聚一处, 祝照的目光更是死死盯在那位绝色佳人身上。
一曲罢了。
掌声四起,还有不少叫价的声音。
祝照看得脸颊发红, 移不开眼睛,忙不迭拉着身边的红姨,“我要她,我要她!”
红姨含笑摆手,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祝照这才注意到女子不知何时提着一盏灯走在阶梯之上,正对着他的方向。
底下的人也看到了厢房之中的祝照,想到祝家的势力,无奈摇头,真是可惜了一个美人啊,满是遗憾的同时没一个人愿意移开眼,美人行走时的姿态亦是一番美景。
祝照看着那道倩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 不知流连多少地方的他此时竟然有些紧张, 视线跳过面容,身姿,只是紧紧盯着女子的脚步, 双手微微冒汗, 短短几秒竟然忘却呼吸。
直到美人走到自己面前,轻声道,
“祝公子,小女子彩月。”
这一刻,祝照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 姑娘实在是光彩动人,如月光皎洁,这个名字甚好甚好。 ”
这番话能从不学无术的祝照嘴里说出来连红姨都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贴心地去关门窗。
那一刻底下依稀有叹息声传来, 祝照不由挺直腰板, 指着一边的桌椅,
“彩月姑娘坐下吧。 ”
秦姝朝一边的红姨点点头, 红姨拉着祝照小声说,“祝公子,彩月姑娘可是个清伶,卖艺不卖身。 ”
闻言祝照眼中光芒放大,坐直身子, 振振有词,
“红姨, 彩月姑娘身姿一看就非胭脂俗粉, 清伶这样的词才配得上姑娘。 ”
明明话说得挺好的,可祝照那双眼睛转转悠悠的,比肆无忌惮的时候还要猥琐几分,整个人别扭得不行。
红姨没忍住露出一个嫌弃表情, 祝照这个时候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美人身上,只见美人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拿着小巧的瓷杯放在自己面前。
祝照眼睛都直了, 伸出手去接, “无意间”碰到那一丝柔软,就好比是上等丝绸般柔滑,顿时软了半边疯子。
“祝公子, 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