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那些人比起来,也不清白。
初韫虽伤怀,可也决心抛弃他们,若哪一日她知道他也骗了她,也伤害过她,是不是也会宁愿从没有认识过他?
王简之忽然松开初韫的手,身子前倾,把她揽入怀中,真正将她实实在在抱紧怀中,他才慢慢把心头萦绕不散的恐惧驱散。
“阿韫。”他颤声叫她。
初韫愣了一瞬,而后伸出手,攀住王简之的后背。
“简之,我知晓,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从未骗过我,也从未伤害过我,一直都坚定地站在我身边,保护我,多谢你。”
耳边是少女满含感激的声音,王简之心尖微颤。
只要瞒着她就好了,只要她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件事,她就会像现在一样,永远相信他。
“阿韫,从今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绝不欺你瞒你。”他低声道。
初韫伏在他肩头,“我相信你。”
*
三日后是回门日,王简之一早便起来,打发仆人将备好的礼物送至谢府。
等初韫装扮好,用了膳,两人便一齐去往谢府。
谢家人早等着他们,初韫被引去后院见老夫人和其他女眷。
王简之则被谢尚书、谢大哥等人带走。
“你今日可惨了!”说话的是谢大哥。
王简之:“缘何有此一说?”
谢大哥拧眉:“我父亲掌管礼部,主持科考,平日最喜考校人的学问,而且每每提问,都辛辣难答,若是答不好,还要挨训,你可小心些,若实在不会,只管讨饶,父亲应当不会太为难你。”
谢大哥虽然已经及冠,连孩子都有了,可还是因为功课原因,被谢尚书训得抬不起头。
他这几日在家,真是煎熬,幼时读书的恐惧、阴霾再次笼罩他。
王简之忙道:“多谢大哥提醒。”
谢大哥递给他一个祝好运的眼神,见谢尚书回头看来,忙噤声。
几人进了书房,谢尚书坐在上首,王简之、谢大哥以及谢家其他几个后辈依次落座。
瞧这架势,大家都有些头大。
心中祈祷谢尚书千万不要考问功课,自是枉然。
只见谢尚书视线扫过下首的一众后生,笑道:“今日来得齐全,你们兄弟几个便比上一比,也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于是取了春日为题,叫这些后辈七步成诗。
众人心中打了几颤,俱叫苦不迭,又推脱不得,硬着头皮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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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男丁这边有多煎熬暂且不提,却说初韫去了青松堂,见了谢老夫人,祖孙两个虽只三日不见,却思念得紧,一时都红了眼。
众人自然是连声劝慰,说了好一阵,两人才止了泪。
因着初韫婚事,谢府来了不少亲族贺喜,老夫人留她们在谢府小住,青松堂此刻倒很热闹,坐了有十几个媳妇、姑娘。
大家说着话,笑声连连。
坐在初韫身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容貌艳丽的女子。
她见初韫得了空,便对着她道:“阿韫妹妹,你还记得我吗?”
初韫搜索记忆,竟没半点印象,垂眸致歉,“不知是那位姐姐,一时倒忘了。”
艳丽女子嘴角含笑,“也不怪你不记得,当日你来参加我婚宴的时候,也不过是姝月那般大的年纪。”
姝雅此时凑过来道:“你怎忘了?这是慧妍堂嫂,五年前你还去参加过堂嫂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