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佳人相伴,小姑娘们虽然倾心王简之的皮相、风姿,却也只能作罢,不过心中惋惜几句便罢。
可也有人陷入魔障,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几乎咬破腮肉。
说得不是别人,正是燕瑾瑜。
他一孤家寡人,灯会自然无人相陪,只能苦哈哈出来办事。
原本已经算可怜,遇到初韫和王简之,便更凄凉。
燕瑾瑜坐在马上,遥遥看着初韫拿起花灯,满脸堆笑,心痛如绞,手上暴起青筋,眸底染了绯红。
这一刻,他真想不管不顾,纵马狂奔,劫了初韫,逃出京城,与她长相厮守。
到底没有失智,燕瑾瑜沉痛地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恢复平静。
他低声道:“走。”
燕瑾瑜要的是和初韫长长久久相守,而非一夕欢愉。
所以他能等。
等到布好所有的局,等到初韫鱼入罗网。
今日所见,不过加快他的布局。
如今他位高权重,他一动,京城也要抖三抖。
短短一月,庆安帝病重,几乎下不了床。
辰王监国,权力滔天。
眼看着大燕的天就要变了。
*
皇宫中,庆安帝满脸死相,躺在榻上,直直看向燕瑾瑜。
“逆......子!”他声音破碎,颤抖得不成样子。
燕瑾瑜冷冷勾唇。
“父皇,当日你害我失去阿韫,儿臣肝肠寸断,便也下定决心,要你尝尝心痛绝望的滋味。
你教儿臣断情舍爱,儿臣受益无穷,潜心学习,父皇亲身承受,觉得儿臣学了你几分精髓?可还满意?”
他字字句句,浸染寒冰。
庆安帝聪明一世,却栽倒在燕瑾瑜手中,也是可笑。
燕瑾瑜原是想看庆安帝悔恨的眼神,却不想他竟然低低笑出声,睨着燕瑾瑜,仍然高高在上,一时间被庆安帝控制的恐惧浮上心头,冷得他牙齿打颤。
庆安帝收回视线,颤抖着手,从玉枕下拿出一幅画卷。
他握着画轴,想打开画卷,无奈手上没有力气,画卷垂落,延伸至榻前。
原是王皇后的画像。
燕瑾瑜瞧见王皇后,目眦欲裂,根本无地自容。
他踉跄着跪在地上。
庆安帝不管他,执着于捡起画像,因为全身脱力,翻倒在地,在手指快要碰到画像的时候,恨然咽气。
燕瑾瑜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疯了一样笑出声。
明明皇位已经唾手可得,为什么他还会流泪?
明明拥有了权势地位,他就能得偿夙愿,为什么他还会觉得心痛?
*
庆安帝病逝后,燕瑾瑜践祚,改年号永泰,时称永泰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记,朝中格局自然大变。
凡燕瑾瑜心腹,皆有升迁。
却有人眼尖地发现忠勇侯未得重用,心中怎样嘀咕暂且不说,王简之却恨不得燕瑾瑜就此忘了他的存在,这几日整日闷在家中。
庆安帝死得突然,王简之总觉得心头不安。
哪知新帝登基第三日,一切就变了。
“侯爷,不好了,夫人不见了!”侯府小厮跌跌撞撞冲进官廨,脸上全是血污,惶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