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身上没力气,轻功施展不出,只能抱着初韫淌过大河。
他很累,此时再说不动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他,那就是带初韫走出眼前的密林。
可他真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过了河便跪倒在地上。
这一跪,似乎把所有力气抽走,骨头也跟着发软,再站不起来。
体内寒气越积越多,莫行的脸上再一次出现冰霜,手臂打颤,只能把初韫放回地面。
莫行尝试运转内力,可这几日他寒症发作频繁,和顾云竹一战又受了重伤,能调动的内力不多,效用也不过杯水车薪。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飘飘忽忽,可莫行不敢倒下。
他看了一眼情况比之前还要糟糕的初韫,月光下,女子的唇色淡如白纸,伤口仍在流血,唯有胸前的微弱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我该怎么救你?
一滴泪砸进莫行的手背。
自那年冬天活着出了山谷后,莫行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
生死在他眼中从来不算什么,可今日他想留住一个人,不想那人死。
“救......”
救救她!
嗓子疼到只能发出一个音节,寒气再一次上涌,这一回,莫行无力抵抗,几乎瞬间被冻僵,直直倒在地上。
唯一能动的手指,艰难地向前寻找,却碰不到近在咫尺的人。
记忆的最后只有初韫苍白的面庞和无尽的黑暗。
*
萧月山庄
萧祈安躺在床上,看向床边坐着的顾淮之,他面色惨白,脸上慢慢渗出血丝,症状一日重过一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日都要渗出许多血。
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血可流,继续这么流下去,等不到霄寒花回来,萧祈安便要血尽而死了。
“还没有消息吗?”萧祈安忽然开口,声音有气无力。
顾淮之知道他问的是初韫和莫行,只能摇了摇头,“没有,至今只有五日前收到的温姑娘寄回来的书信。
今日收到消息,那批刺杀温姑娘的黑衣人已经查清了,是萧长风的人,你病发那日闹得动静有些大,萧长风起了疑心,后来温姑娘和莫行下山,他更按捺不住,派人截杀他们,想知道你的情况。”
看到萧祈安眸中止不住的担忧,顾淮之又劝道:“你别担心,温姑娘临走时,我把令牌给她了,一路上会有我们的人照顾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只可恨萧长风仗着多年经营,拦截所有入庄信件,排查所有入庄人员,温姑娘他们的消息一定是被他给截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让萧长风这般沉不住气,也不怕动静太大惊动其他门派的人。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今日过后仍然没有温姑娘他们的消息传来,我便召集红衣坊的人,先把萧月山庄控制在我们手中,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萧长风彻底制住我们的手脚。”
“好。”萧祈安轻轻点头。
以前不动用红衣坊的人,是养精蓄锐,是暗度陈仓,不想大动干戈,可眼下情况越来越紧急,如果继续瞻前顾后、束手束脚,恐怕所图都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