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等初韫给出合理解释的封瑾年此时也愣住了。
毕竟方才他还在想着如果初韫真的有事瞒着他,他应该怎么惩罚她,现在情况却急转直下,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像打翻了调料瓶,除了惊诧,封瑾年的心还充斥着难言的尴尬,以及他不愿意承认的羞恼。
现实和自己所想的出入太大,封瑾年不得不用咳嗽掩饰慌乱,“是我失礼了。”
“这不是您的错。”初韫终于抬起头,看向封瑾年。
这回轮到封瑾年不敢直视初韫的眼睛。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了。”
这个借口太烂,但封瑾年顾不上其他,因为沐浴、换衣这几个字,还有方才的交流,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会很隐晦地浮现一些活色生香的画面。
这让他觉得是对初韫的亵渎,也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况且继续留下来,只会让彼此更尴尬。
“好,妾就不送您了。”
封瑾年晕乎乎走出房间。
往后的日子,他不止一次后悔,自己怎么能走得那么急,走得那么轻松?
如果他再谨慎一点,再敏锐一点,他就能发现初韫话里的漏洞——如果只是打翻了药,为什么在已经沐浴、换衣的情况下,初韫身上还会有淡淡的药味?为什么她的脸色会那么苍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一向自制力不错,今夜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浮想联翩?
可这些疑点,都因为此时的尴尬和慌乱被封瑾年忽略了。
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
翌日,等到初韫来摆饭的时候,封瑾年早已整理好心情,他昨日走得匆忙,有些事没有和初韫交代清楚,于是用膳前特意和初韫说了一声。
“阿韫,摄政王邀请我去温泉山庄小聚,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初韫微怔,“是,妾知道了,妾会为您准备好出行需要的东西。”
封瑾年无奈道:“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跟着忙碌,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手下人去做就好了。”
初韫笑道:“您的事,交给别人,妾不放心。”
“香囊妾已经缝制好了。”初韫从衣袖中取出香囊。
封瑾年知道不管自己怎么拒绝,初韫该做还是会做,索性不劝了,他接过香囊,柔声道:“辛苦你了。”
初韫声音温柔:“能帮助您,是妾最高兴的事。”
这话在此时的封瑾年听来,真是令他心花怒放,心中再熨帖不过,可当他日后回想起来,这句话便如穿肠毒药,令他痛不欲生。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真的很想告诉初韫,他不要她帮他,只要她能陪着他,一直留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