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臣妾不该喜欢陛下。”没等齐景珩高兴多久,女子的话使他脸上的笑僵硬。
“为何?”齐景珩眸中翻滚着暗色。
初韫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半边身子有些发软,立刻跪在地上,速度之快,齐景珩甚至来不及阻止。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面色难堪至极,“回答朕的问题。”
他的声音发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觉察的委屈。
质问的姿态让初韫心尖发颤,她咬牙和齐景珩僵持,迟迟没有开口。
齐景珩又道:“说话。”
作为帝王,齐景珩不缺威压,平日里收敛,近一个月的好脾气几乎让初韫忘记他是大齐之主,如今他露出锋利的爪牙,除了让初韫害怕外,更让她流露出几分迷茫。
她仿佛没有想到齐景珩会这么对她,委屈又无措,齐景珩有点心疼她,可想要知道原因的迫切心情让他无视掉心中的疼惜,阻止了他想扶起初韫的冲动。
“曾经有人同臣妾说过,要臣妾不可以随便交付自己的真心。”初韫颤声道,“臣妾幼时在寺庙长大,住持收留了一个被大户人家休弃的妾室,臣妾唤她月夫人,月夫人书画双绝,长相秀美,是很好的人,她被变心的丈夫赶出家门,又无颜回家,只能栖身寺庙,月夫人告诉臣妾,女子生活不易,从来都是听父命、听夫命,更要好好爱惜己身,不要像她一样,年轻时被情爱冲昏头脑,不自量力以为寻到了真情,甘心与人为妾,最后红颜未老恩先断,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
“陛下,您不知道,月夫人真的很好,可她的心因为丈夫的绝情死去,身体因为小产大不如前,明明那么年轻,却早早撒手人寰,臣妾害怕,真的害怕。”
初韫说到最后,眼中再次盈满泪。
齐景珩忍不住扶起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是朕错了,不该逼问你,害你想到伤心事。”
“阿韫,朕明白你的害怕,可你真的觉得我会如那月夫人的丈夫一般薄情寡恩,负你害你吗?”齐景珩自然要为自己辩上一辩,如果初韫真把他和那等薄幸之人识若等同,他岂不是冤枉。
初韫摇头,“陛下自然不是那种人。”
“这便是了,月夫人遇人不淑,境遇可怜,但你不是她,我也不是她丈夫,所以你若喜欢我,必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我会珍惜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齐景珩大言不惭道。
这番话几乎算得上剖白心意,初韫忍不住发问:“您说的是真的吗?”
“天子一诺,重于九鼎,朕绝不会辜负你。”齐景珩深情款款。
初韫做出感动的神色,“臣妾相信您。”她伏在齐景珩胸前,好似对他死心塌地,满心信任。
齐景珩揽住初韫的肩,欢喜、愉悦...许多感情在他心中激荡,他的目光柔和而平静,好像怀中女子真的是他倾心相许的爱人,全然忘了方才女子因为他的算计,承受了太后的刁难和羞辱,更因为他,引来宫中无数人的嫉恨,处境摇摇欲坠,身边满是危机。
谁又能想到这般郎情妾意的美好场景,背后掩藏的是无边的阴私算计,贪得无厌的执棋人不仅要棋子为自己所用,还想要棋子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