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满是无措,仿佛不明白辛辛苦苦盼到了孩子,怎么齐景珩反而不开心。
听到初韫细弱的呼唤,齐景珩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外露,他收敛气息,伸手握住初韫的手,寻了个借口,“你方才饮了不少酒,朕怕有个万一。”
有他这番解释,初韫松了口气,面上却更多了忧愁,“陛下不说,臣妾都忘了,早知有了孩子,臣妾绝不多饮。”
见她满目自责,齐景珩只能按下心中郁气,低声安抚,“无碍,朕着人多唤些太医来,替你好生看一看。”
心中有个念头急需确认,齐景珩也顾不得许多,冷声吩咐高公公把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叫来,已经回府休息的也必须赶回来。
瞧这架势,还以为初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要驾鹤而去了。
他这般紧张谨慎,初韫也跟着提起心,双手下意识收紧,脸上的喜悦散得干干净净。
齐景珩注意到初韫状态不好,往她身边又坐了坐,“放心,有我在。”
初韫轻轻点头,一言不发。
太医鱼贯而入,一个个上前诊脉,得到的结论和李太医一样,初韫确实有了身孕,虽饮了些酒,却无大碍。
事已至此,齐景珩也知道继续摆着脸,不仅会让旁人觉得奇怪,也会伤了初韫的心,他勉强扯开唇角,做出开心的神色,“赏,所有人重重有赏。”
众太医松了口气,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也松了口气,天知道陛下方才的脸色有多吓人,他们还以为陛下不喜昭嫔这一胎,现在看来,陛下许是太过担心娘娘的身体,看重娘娘多过于看重孩子。
“恭喜陛下,恭喜昭嫔娘娘。”宫女、太监跪了满地,嘴里说着吉祥话。
齐景珩:“都下去领赏吧。”
殿内很快只剩下齐景珩和初韫。
“陛下,您可以放心了,臣妾和孩子都没事。”初韫柔声道。
看着一无所知,只顾着安慰他的初韫,齐景珩头一回觉得无地自容,“是朕小题大做,连累你跟着担心。”
“陛下真心为我,我怎么会怪陛下。”初韫笑道,她主动抱住齐景珩,侧脸紧贴在他面上,“陛下放心,臣妾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齐景珩很清楚,初韫会这么说,定是因为听说了宫中传言,以为他担心这个孩子无法平安降生。
可是阿韫,你不知道,是朕不想要孩子的,否则这么些年,哪怕有太后和齐清嘉虎视眈眈,他也不至于一个孩子都没有。
只是这些齐景珩不能说,他摸了摸初韫的后颈,“朕也会保护你。”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眼睛却盛满暗色,交织成让人看不透的蛛网。
明明是相依相偎的两人,心却离得很远。
初韫有了身孕,自然不适合继续参加宴会,齐景珩亲自将她送回落樱殿,很快又返回宴席,初韫乖巧应下,目送他离开落樱殿,发现他已经恢复平静,眸中飞快闪过讽刺,再抬头时,脸上又挂着一团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