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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接近午时。
霜雪和秋月小跑着回来,哪怕已经进入营帐停下步子,两人仍然气喘如牛,半天缓不过来。
初韫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娘娘,大事不好了!”秋月喘着粗气,“陛下,陛下狩猎时意外坠马,至今昏迷不醒。”
初韫睁大眼,惊呼:“什么?”
说罢,她便不管不顾站起身,“我要去见陛下。”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跑得极快,霜雪和秋月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已经跑出了营帐,两人放心不下,忙跟在初韫身后。
“娘娘,别跑了,前面危险。”眼见着初韫往林子里跑,霜雪和秋月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正要继续追,脖子就挨了一记闷棍,姐妹两齐齐倒在地上。
前面的初韫停下步子,走到两人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到了霜雪衣袖之中。
她站起身,对着空荡荡的树林喊话,仿佛这里真的有人,“帮我照顾好她们。”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她便转身出了林子。
在她走后,一道黑影鬼魅般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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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狩猎期间追马受伤,生死不知,至今已逾七日。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殿之上,有朝臣出面,恭请摄政王继任大统,以安大齐。
立刻又有人跳出来,直言齐清嘉继位是名不正言不顺,要坏了祖宗规矩。
朝堂上为了皇位一事,吵吵嚷嚷,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甚至动起手来。
齐景珩受伤当夜便已清醒,只是他却成了不能动弹的废物,保皇派拼死压下消息,希望能找到使齐景珩康复的办法,可太医始终束手无策,七日后,保皇派终于死心,择选了齐景珩最小的弟弟靖王,想以正统身份,拥立靖王为帝。
保皇派早站了队,彻彻底底得罪了齐清嘉,这皇位让谁坐都行,唯独齐清嘉不行。
齐景珩无子,以亲疏来算,靖王确实比齐清嘉这个皇叔更名正言顺,只是靖王年纪尚小,主少国疑,很多中立的官员不敢轻易下决断。
身着绯袍、紫袍的官员们梗着脖子,攻击着自己的政敌,为了自身利益,说得唾沫横飞,全无体面。
齐清嘉冷眼看着,只觉好笑,这些官员吵架的样子,和后宫里为了一点宠爱就绵里藏针、互相攻击的妃子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为了利益二字。
“此事容后再议。”齐清嘉一锤定音。
为防大齐政事有乱,齐清嘉以监国之身执掌朝政,虽无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权,他的话很管用,大殿内噪杂的声音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