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仪听了重明这话,神情也郑重了起来:“殿下放心,离开太原之前,草民特寻了草民的师兄同行。”
重明好奇:“你师兄?”
王玄仪正要说自己师兄姓甚名谁,却眸光骤然一亮,伸手遥遥指向不远处:“殿下,草民师兄就在哪呢!”
这时二人正好出了宫门,远远就看到有一个身着青衣的公子。只是此刻这位公子正斜倚在树下,口中还叼着一棵草,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他显然也看到了王玄仪,直起身向这边挥手。
待到走近了,重明方才看清楚,这位青衣公子原本抱在怀中的是一柄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长剑,但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剑柄上刻了一个“任”字。
王玄仪向青衣公子作揖:“任师兄好!这位是镇国公主殿下,殿下,这位便是草民方才提到的师兄,任平生。”
任平生已经猜到重明的身份,这会儿确定了,忙向重明郑重行礼:“草民任平生,见过镇国公主殿下。”
重明闻言神色有些微妙,沉吟一瞬后问任平生:“唔……先起来吧,你,认识任潮生吗?”
任平生未曾想到能在重明口中听到任潮生三个字,虽然诧异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任潮生是草民祖父。”
重明:“……”
世人只知道任潮生和太白先生是旧识,但是少有人知道任潮生与太白先生的师父是一个人,所以按照辈分来算,任平生虽然看上去和容与年纪差不多,但应该叫自己一声……师叔。
重明忍住嘴角抽动的感觉,向任平生关心自己这位几乎未曾谋面的师叔:“原来如此,任师叔这些年可还好?先生他老人家经常和孤提起任师叔,只是可惜任师叔多年未曾往蜀州去,因而一直无缘得见。”
任平生一愣,转而反应过来镇国公主就是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就是……自己那位师伯祖唯一的关门弟子,而自己,则应当叫镇国公主……小师叔?
但是无论是出于重明镇国公主的身份还是出于眼下的情况,他也不可能直接这么喊重明,只能苦着脸向重明再作揖:“劳殿下挂心,草民的祖父月前才离家游历,身体很好。”
重明见状,便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一个时辰之后在朱雀门汇合。”
言罢同任平生和王玄仪作了一揖,而后带着长天和孤鹜进了自己的马车。
重明这次并没有打算带上华凝,因此一早就派人去了华府一趟说明情况,回了公主府收拾一番之后,吩咐长天:“此去太原,盛京诸事皆由你负责,不必派人暗中跟着,若有必要,孤会主动联系。”
长天心中忧心重明安危,但只是郑重行礼:“是,殿下。”
重明更衣过后,将软剑收在腰间,想了想,转到房内书架旁,打开暗格,取出里面的几个瓷瓶贴身带好,方才出了门。
落霞已经收拾好东西,重明接了,正好孤鹜也牵了马来。
翻身上马后,重明并未回头,只策马出了公主府,往朱雀门而去。
长天和落霞在站在原地向重明行礼,等到听不到马蹄的声音之后,才站好对视了一眼。
落霞的语气里满是担忧:“长天,殿下此行……”
长天咬了咬下唇,看着虽然已经夏末但是仍旧毒辣的日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落霞的话,而是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近日会变天,落霞姐姐当尽早准备府内秋装了。”
…………
重明和孤鹜一路策马行到朱雀门的时候,薛江亲自带了二十名内侍在朱雀门前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