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并没有让城门处等着的众人等多久。
队伍在城门处停下,重明下了车驾,立在马车前向众人行礼。
王玄仪身边还站着任平生。
王尧礼虽无官职,身份却是一众人中身份最高的那个,因此率先向重明行礼道谢:这次的事情,多谢殿下,若非殿下,太原王氏怕是已经万劫不复。
重明眸光微闪:“王老大人,这次的事情绝不简单,王恒君所做之事亦罪无可赦。但是,一来,事情是王恒君自己做的,太原王氏并未涉及其中;二来,太原王氏到底曾对大庆有功,三来,王恒君已经不再是太原王氏子弟,还希望太原王氏这次能够吸取教训,莫要再这般犯错了。”
王尧礼自然听出了重明的话外之音,心中稍安的同时又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整顿太原王氏内部,并向重明行了大礼:“多谢殿下提醒,太原王氏定当谨记。”
王玄仪经历此事也成长许多,如今已是太原王氏的家主,对重明十分有好感:“殿下,我以后还能去盛京找殿下吗?”
重明神色缓和,忍不住提醒:“自是可以……王恒君一事的内情你应当已经知道了,你如今虽然已经继任家主,但还是要多加小心。”
王玄仪正想回答,任平生却抢先开了口:“殿下放心,我还会在太原待一阵。”
被抢了话的王玄仪气呼呼的瞪着任平生,任平生却毫不在意,重明心中想笑,但好歹忍住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游见重明同太原王氏的人相谈甚欢,心中略有几分不舒服,更可惜他没有办法随着重明一起回盛京,若是能和殿下一路回盛京……他心中想法颇多,最终只向重明行礼:“殿下一路顺风。”
重明颔首,她同萧游只在王尧礼的府门前见过一面,自觉并不熟悉,因此只回了礼,又勉励了太原仅存的几位官员后,便重新上了车驾。
送行的众人向队伍行礼,一直到重明的车驾看不见了才又重新站好,三三两两作伴回去了。
王尧礼和王玄仪以及任平生一起来的,自也一起坐了马车回去。自上进了车厢之后,王尧礼就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王玄仪,看的王玄仪越发心慌:“曾叔公……您为何这样看我?”
王尧礼捋了捋胡子:“玄儿可是对镇国公主殿下有意?”
王玄仪:“……”
啊?谁对殿下有意?自己对谁有意?
任平生:“……”
他方才喝了一口水,听到王尧礼这话噗的一声将口中的水喷出来,被水呛住,咳的停不下来。他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殿下是自己的师叔,王玄仪是自己的师弟,若是他们……他们……
他想了半晌也不知道应当如何论这个辈分,咳的越发停不下来了。
王玄仪整个人也蒙了,半晌才脸色爆红:“曾叔公……您……我……”
任平生:“这小子来真的?”
王玄仪害羞是真害羞,但不是因为他对重明有什么心思,而只是单纯的被“有意”这两个字羞的,半晌才平复下来:“叔祖,此次若非殿下,祖父、父亲、母亲和兄长们就要含冤而死了,玄仪对殿下只有感激之心,并无其他。”
他说的坦荡,神色看上去也很是平静,王尧礼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笑着摇了摇头:“经此一事,玄儿倒是长大了许多。”
任平生在心中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不用管那个混乱的辈分问题了。
…………
一路往盛京去,重明偶尔也出来骑马散心,后面押解的人一日三餐里都加了迷药,并且囚车都罩了黑布——这是内侍省押送囚犯的一贯做法,这样的好处是囚犯不会轻易逃跑。但内侍省的人大多稍懂药理,若是寻常官兵押解,若是迷药被人掉了包,让重要的囚犯出了事情,寻常的官兵恐怕也没办法及时察觉。
因此这种特殊的押解办法只有内侍省的人才会用,一些重要的囚犯也会派内侍省的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