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刚准备点下的头又赶紧抬了起来,她疑惑地看向云谦,真没用早膳?
堂堂世子在这饿肚子等她,这下罪过大了。
青风无奈地看了自家的世子,暗自腹诽:这个亭子是客房通往院外的必经之路,世子一早就在这坐着了,想也知道初一姑娘必定未用早膳。
世子这是……明知故问?
——昨日事发突然,气血不顺身子虚弱起晚了,耽误了今日的药膳,望世子见谅!
凌秋“说罢”就想连忙站起来“谢罪”,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侍女”,让主子饿肚子可是大事。
虽然这人不是自己的真主子,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了低头啊。
云谦见凌秋一副紧张的样子,笑着开口:
“昨日听沈仙长说姑娘这是旧疾,虽然姑娘服的药有奇效,又有沈仙长施针医治,但是毕竟复发过一场,还是要注意休养,往后药膳可否改为午时的午膳?
初一姑娘不是王府中人,以后起晚一些也无人会说什么的。”
凌秋一听这话感激得两眼放光,世子好说话,那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躲懒了。
洞察天机之事易伤身,得赶紧调理好气血才好为他卜卦。
爹娘的情况不明,还有师兄也得想办法联系上才行。
这样想着,凌秋点了点头,云世子主动提议一同用膳的,便算不得她逾矩。
——
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几样时兴小菜,两碗鸡丝粥,香气扑鼻,勾得凌秋饥肠辘辘,但还是不免奇怪:一个世子的早膳这么简单的吗?
“可是不合口味?姑娘身子有恙还是要吃些清淡的才好些。”
云谦见凌秋没动筷,还以为是不合口味。
凌秋哪里是不合口味啊,她自己就会做药膳,只是没想到堂堂镇北侯府的世子爷现在是在屈尊降贵地陪她喝粥?
刚出锅得粥还滚烫着,凌秋正鼓着气一小口一小口地吹凉,在云谦得角度看来她小脸鼓得像只小河豚,淘气又可爱。
云谦眉眼含着笑意问她:“有个问题想问姑娘。”
凌秋一激灵:果然不是陪喝粥这么简单。
“姑娘自称是侍女的身份,但却从一开始就叫沈仙长为师父,可否冒昧问一句,姑娘是否还与沈仙长是师徒关系?”
凌秋恼恨地咬了一口水晶虾饺,忘了称呼问题了。
虽然承认也没关系,但就怕有心人说出去,这样自己和师父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姑娘不愿回答那就当我没问过,姑娘和沈仙长隐瞒身份定是有原因的,倒是我突然发问,唐突了。”
凌秋看着对面的翩翩公子微皱着眉,反倒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怎么内心还愧疚起来了。
这算另一种试探?激将法?
她想了想,又暗暗叹了口气,承认也不是不行,后面还要为他卜卦,现在让他知道了师徒关系,就不用找理由扯谎让他配合了。
——确为师徒关系,原因我不便多说,但我与师父是绝不会危害镇北侯府的,还请世子相信我们,并且希望世子能对此保密。
凌秋放下手中的筷子,睁大了眼睛一脸正色地看着云谦。
云谦轻笑,对她此时的坦诚颇为满意,便不再说什么。
一直留心怕再被试探的凌秋,终于味同嚼蜡般吃完了早膳。
她十分自觉地收拾干净碗筷,打算前去王府膳房准备午时的药膳了。
虽然离午时还早,但是药膳熬煮也颇费功夫,更重要的是她实在不想再跟云世子待在一处了。
这个人就像成了精的狐狸,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伸一爪子挠你一下,不痛不痒但是又能令你提心吊胆,因为不知道下一次伸爪子是什么时候。
虽然想尽快逃离,但是午时还是要面对他,唉,躲一时是一时吧。
这样想着,凌秋步子不免走快了两步,在云谦看来就是一只仿佛烧着了尾巴的短腿兔子。
刚跑了两步,又见兔子转过身来“说”:世子记得午时不要再吃别的东西,我会送药膳过去的。
“说”完又火烧尾巴似的跑走了。
看得云谦忍不住扬了扬眉,掌心握拳,掩着嘴角偷笑。
站在一旁的青风见自家世子一脸笑意,一张嘴张了又闭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谦笑骂了他一声:“你想说什么,怎么这种脸色?”
青风终于得到了恩赦一般,一个大跨步就坐在椅子上,他往凌秋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世子,你干嘛吓她,初一姑娘慌张的样子连我都看出来了。”
云谦回想起凌秋逃跑着的样子,弯起了嘴角,他伸长了手向着青风的脑袋就拍下去。
“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