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月光:“溪月。”
“半溪明月,一枕清风。”墨辰轻声念着,笑道,“真是个好名字。”
凌秋无奈地看着这个难缠的人。
明明武功高强,要论武功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又不动手,到底所图为何?
“名字好坏,与你何干?你现在也知道我的名字了,可以天涯路远各自行走了吗?”
墨辰一脸嬉笑:“那可不行,姑娘寒冬深夜出现在这密林里,难道不是要去临溪城?我可与姑娘同行。”
凌秋不愿:“是又如何?我为何偏要与你同行,难道城门只为你开?”
“姑娘深夜露宿在此,想必是没有通行文书吧,有通行文书的人早前就进了城了。
这眼下都要关城门了,姑娘还在这里,想必是与此前争斗的那二人一样,都是为了抢夺通行文书而来?”
果然是在争夺文书。
凌秋闻言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墨辰:“就算是为了通行文书,为何又非要与你同行不可?
我就算与你同行了又如何,没有文书一样进不去城门,莫非你能让我不用文书就能进城?”
“姑娘可愿试试,试试又不吃亏,如何?”
凌秋不想看他,绕过他的身侧:“我已告知姓名,但是你闲话至今却连姓名都不敢透露,这样的人,我可不敢与之同行。”
“本人姓墨,单字辰,不要看我这一身黑衣,我可是南疆人,这下姑娘愿不愿意试试,或许我真的能带姑娘进城。”
墨辰一展竹扇,极其潇洒地作了一个揖。
“墨辰?”
墨姓?南疆国姓!
凌秋眼神凌厉地瞪着他,手悄悄按腰间的软剑上:“你究竟是何人?”
“这让我如何回答。”
墨辰用竹扇轻抵着下颌,状似苦恼地偏着脑袋,半晌用竹扇一拍掌心。
“姑娘可知汝临王?我乃汝临王家的公子。”
汝临王?
凌秋对这人的话全然不信。
师父才嘱咐过自己,有危险便持信函去汝临王府找汝临王。
现在都还没进南疆,就有自称公子的人找来,未免也太过巧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秋不欲与他多言,若是方才争斗的两人真是为了通行文书,那她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渔翁得利。
“未曾听说,我尚有要事,公子自便吧,如若再跟踪过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虽武功不及你,但也不代表我甘愿被你戏耍。”
说罢凌秋再不看他,身形一变,施展轻功径直朝着溪边而去。
来到溪边,凌秋正找寻着那二人的身影,但是除了遍地的血迹,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又转头朝身后看去,发现墨辰确实并未追来。
“莫名过来纠缠不休,现下又真的轻易放弃跟踪,举止矛盾,这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不过方才争斗的两人到底去哪了?”
凌秋摩挲着树上的剑痕,剑痕入骨可见剑招狠辣。
这一地飞溅的血迹和破碎的衣物,可见刀剑相争之激烈。
“这么多血,必定有人受了重伤。”
借着月色,凌秋看到血迹和剑痕一路向下方搜寻。
她悄然跟着这些痕迹,慢慢走到了一处竹林。
十丈见方的竹林均被剑气齐齐拦腰斩断,断落的枝条沾着血迹散落一地,脚尖踩上,顿时“咯吱”作响。
凌秋心里一惊,她到底还是在江湖上混迹得太少了,行事还是不够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