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期科举的座师不是宁妃父亲,而是当时的内阁大学士。宁妃父亲资助的学子更是多得很,赵建贤不爱提自己贫穷过往。因此时间久了也没人在意。
现在来想,当年是避嫌,且不止一种避嫌。
要是两人之间有旧情,那宁妃入了宫,宁妃父亲更加不会暴露出赵建贤和宁妃之间曾有过点什么。他又不是不要命。
姜芮将信重新还给盛子恒,深深吸了口气。她在心中终于将过往旧事串联起来。宁妃为救自己兄长,贿赂到她这里来。她的宫女收了钱,她却没救尹烨深。
摄政王更是亲自抓了尹烨深,让人杀了尹烨深。
首辅赵建贤本就对宁妃有情,对皇室有恨。如今宁妃也对皇室和摄政王有恨。两人对推翻皇室自然一拍即合。
至于最后是谁做皇帝?他们心中恐怕想的是继续让小皇帝在位。死了长公主和摄政王,他们两个一个操控前朝,一个操控后宫,皇帝还可以是这么一个傀儡皇帝。
无非掌事的人换了而已。
谁想与虎谋皮怎么可能落到好下场。宫破之后,皇帝当然也被抓走。赵建贤成叛臣贼子,到了别国靠着背叛前主而有了一些权势。这才让他和宁妃都保住性命。
查得越细,到时她可以做的便越多。
姜芮呼出胸口挤压着的这口长气,对上盛子恒:“我知道了。这事暂且不要戳破,不要惊动两人。我这边让锦衣卫许跃光一并查了。你那儿的人和许跃光见一面,免得查起来伤着自己人。”
盛子恒将信件收拢,脚下不知从哪里踢出了一个火盆,从烛火上借了火,放入火盆内烧了个干净。
姜芮低头看向火盆。
火盆里积攒了不少纸灰,看上去该是烧过不少纸。
姜芮若有所思:“我的王爷看来有很多小秘密。”
盛子恒听着这个称呼,眉头皱起:“……”
姜芮对盛子恒的皱眉视若无睹。她见纸烧得差不多,才说着:“先吃东西,今日事多,等下不知道什么时辰才回去,我得多吃些。”
盛子恒深深看了一眼姜芮,抬高声音:“曹伯,送吃的进来。”
吃惯了的厨师做出来的菜色,比王府上不知道几个档次。哪怕做起来是一些较快能处理的菜,也做得有模有样,非常能糊弄人。
姜芮今天着实累了。拿起筷子的手要是不伸快点,隐隐在那儿颤抖。她见自己手这样,干脆懒得用筷,多用勺。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盛子恒,注意到了姜芮袖口处捆绑着并不起眼的沙袋。他也用过,当然知道姜芮在练些什么。他沉默半响,用勺替姜芮盛了一碗肉汤。
得多补补。